“还是初初将表叔当做了男人,不当长辈了?”
萧寅初差点一脚踹他胸膛上!
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一愣神的功夫,秦狰捉着她的小脚儿,一下将足袜扯了下来!
萧寅初只觉得脚背一凉,接着被他拢入怀里,柔嫩脚底踩在他腹部,甚至能感受到衣裳上的纹路。
“放心,没看见。”秦狰将绣着合欢花的绣鞋翻了个面,丈量了一下尺寸,还不到他手掌长。
“什么东西,硌得慌。”萧寅初轻轻踩了一脚,左脚心凉飕飕的。
秦狰惩罚似的掐了她一把,沉声道:“别动,不然将你扔出去。”
他怀里蛮暖和的,萧寅初哼唧了一声,自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踩着:“你是跟着荣骁来的?”
秦狰也没否认,说:“荣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这家子远点。”
原本就不可能同她们亲近,她前些日子还把荣丹打了呢!
萧寅初含糊应了一声,嘀咕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你远点。”
“嗯?”秦狰不动声色按紧她的双腿:“你说什么?”
“放开我。”萧寅初就势踹了他一脚:“我说的不对吗?代城君?”
赵国和代地,属于猛士驯猛虎,不是人死,就是虎亡。
她可没忘记面前这厮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以后更会一步步爬向更高的地方。
秦狰喉头滚动了几下,像在压抑什么情绪,最后捡起炭盆旁的足袜,说:“干了。”
干了,又仔细为她穿上鞋袜。
萧寅初从他膝上跃下来,大氅脱给他:“赶紧走吧,这里不要你了。”她早该将这人远远赶出去,看着他这张脸就闹心!
“穿回去。”秦狰不接,反将衣裳按回她肩上。
“您不要就扔了它。”萧寅初没好气地说:“下次做什么之前,为我的处境考虑一下罢,表叔。”
说罢转身下了台阶,很快走回正道,回去了。
手中大氅上还沾着她身上的冷香,刚才短暂的温柔像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秦狰双手攥得发白,几乎是凶狠地将它摔向扶栏——
亭子临着水,这个季节早结了一湖的冰,墨色大氅可怜兮兮挂在扶栏上,眼看就要掉到冰面上了——秦狰忽然抓着它领子拎了回来。
该死,还是舍不得。
回到殿里,花镜正在布菜,见她回来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您去得也太久啦,外面快下雪了呢。”
伺候的宫女连忙端着热水上前,萧寅初将双手浸入热水里,想了想,问:“你们刚才有听到外面什么声音吗?”
花镜拿来棉帕替她擦干:“您说什么声音?花月你听到了吗?”
花月刚从里屋取来膏子,用指甲挑了一些抹在公主手上:“没有啊。”
这膏子清香扑鼻,萧寅初细嗅了一下,问:“新的桃花膏吗?味道有些不一样。”
“您鼻子灵敏,是下午摘桂宫骊姬娘娘送来的。”花月笑着把盒子给她看,大骊姬擅制这些香啊膏啊,每年都会送一些给各宫当做年礼。
“您刚才说什么声音?奴婢几个一直在殿里,没有听见呢。”花月问道。
“哦,没什么。”萧寅初稍稍安下心来,闻了闻手上,桃花香中有稍许橙香,清新又醒脑,她很喜欢。
“味道很不错,明日替我送一些回礼去摘桂宫。”
花月笑着应道:“奴婢省得。”
花镜已经布好了菜,候在桌旁:“菜得了,公主快过来罢。”
窗外开始“簌簌”下雪了,萧寅初用过晚食,正在殿里散步消食,门外的侍人冒雪抬进来一箱东西。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为首的小内侍躬着腰,笑道:“这是下午月姑姑吩咐我们去代城君府上取的书,您瞧!”
说罢他递上一本薄薄的册子,后面的小太监已经机灵地打开木箱子——满满一箱子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