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
程今今吓得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急急跑了过去:“秦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秦涯低着头,慌乱地操控着轮椅上的按键,可是越急就越乱,轮椅在他的操控下斜斜地卡在门框处,半晌都动弹不得。
他的额头上,渐渐出了层薄汗,女孩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勇气回头。
心里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个女孩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程今今看着他笨拙地背影,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走到他身后蹲下,企图将轮椅搬起来,再往旁边移一些。
可一张轮椅和成年男人的重量哪是她能撼动的,她使了全身的力,可那轮椅还是一动不动。
秦涯咬了咬牙,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平板无波:“你走开。”
其实他是可以站起来的,但只能用一条腿支撑着,若是要离开,他只能一边腿跳着回去。
那样,实在是太丑了。
莫名的,他不想让这个女孩看到,所以让她走开,自己再悄悄跳着回去就好。
听到他冰冷冷的语气,程今今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
就算她心中知道,这个人就是上个世界的周言,可是上一秒还对着自己浓情蜜意的男人,下一秒就横眉冷对起来,她心中还是升起些委屈不满。
但她抬眼,看到他淡粉色的耳垂,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她暗笑了一下,语气柔和,好像对他话里的抗拒不为所动:“我再试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没等秦涯再开口,就弯下身子,使上吃奶的劲儿,再次试了试。
很幸运的,这次的轮椅微微往旁边移动了一些,虽只是一点点,但却给了秦涯调整的空间。
他控制着轮椅,努力避免着失误,不一会儿,轮椅就顺利地驶出了屋子,一阵风似地渐渐远去,只留下秦涯淡淡的声音。
“谢谢。”
程今今笑了笑,望着那渐渐缩小的身影,柔声说:“不谢。”
秦涯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控制着轮椅行至窗边,将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晌,掏出个烟盒,取了一支,点燃。
烟雾缭绕,透过迷蒙的雾气,顺着窗子他看到外头花园里正盛开的花儿。
清新,干净,明亮,是这儿唯一的亮色。
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刺激着他的大脑,但他狂跳不止的心,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花园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将花儿吹得枝叶缭乱,有几株甚至经不起这并不算强烈的风,随风摇曳间,原本鲜亮的花瓣被吹落,光秃秃地立着风中。
格外的凄凉可怜。
秦涯夹着烟的手指,不经意地颤了颤,几丝烟灰落在他的裤子上,他却并不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双眼幽深,晦涩不明。
这样的娇贵的花本就不适合开在室外,他随意的抖了抖裤子上的烟灰,静静地想。
还是让该让她回到她本就应该在的地方,被保护,被娇养,肆意绽放。 秦涯一向早起。
但今天, 当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摸到床边的手机, 按了按, 亮光刺得他眼睛微迷。
他竟一下睡到了九点。
利落地翻身下床, 熟练地拄着拐杖洗漱完,正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但突然想到那个女孩还在家里,他转身放下了拐杖, 坐上轮椅,顺畅的出了房门。
房门之外是一面宽大的落地窗, 明媚的阳光倾撒, 把整座房子都找得亮堂堂的。
秦涯似是对这样的艳阳天并不感冒, 操控着轮椅,面不改色的行至餐厅。
明媚阳光下,他停下轮椅,眼神中的清冷逐渐软化,有些失神地看着厨房里的忙碌身影。
她背对着他, 脚下不停,像个陀螺似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 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女孩的头发似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