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后多次让礼官提醒嫡庶之分的重要性,同时在民间讨论中间加派人手宣传嫡子正统的观念,才勉强将西南王的胜算掰回一成,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么一来也将楚见辞的手笔成功掩盖。
可就算皇后如此努力,谁会在这一场权力游戏中落败,结局也已经十分明朗。
楚见辞这样做不是为了帮助西南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越慢发现自己目前没有和山西王抗衡的实力越好。
最好是等王爷回到岭南,那时他再想控制王爷,或是直接对岭南出兵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错,按楚见辞的预料,西南王落败后很可能先对秦王下手。
北定王的封地在他眼里势在必得,若是能再得到秦王的帮助,甚至是吞并秦王在岭南的势力获得叶老将军的支持,到时候必定能和山西王站在同样的高度说话。
他性格本就莽撞,虽有带兵的天赋但不会从长远谋划,而且他动兵比起山西王来说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因此一旦落败发现自己失去斗争资格后肯定会立刻出兵岭南。
接到消息时钟萸还在忙着在各地视察油菜田,不只是她自己的,大部分都是秦王私人的,这些油榨出来会和茶叶瓷器等一起乘海船运送到周边小国,再换成粮食布匹等物资运回来。
船底放着晒好的海盐和铁器,一起源源不断地运回来放在仓库里,等着战时给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带上。
这些油菜田大部分都是秋收后由流民们负责开垦耕种的,往常她其实并不用操心,但最近多处报告说有出现干旱和虫害现象,如果严重下去一定会出现减产,她不得不跑一趟。
得,看来还是种田文。
岭南下辖七十六州,每州又辖制二至十余县不等。虽然她和秦王的地大多集中在钦州五县内,不过距离王府还是很远,回王府又花了几日功夫。
沈夕见她回来了,道一声已经安排好了王府及周边县城的防卫,此时便要去治下其他县城一一巡查。
钟萸拦住了他,“先别忙,城墙坚固不坚固,城里有没有兵器不要紧,重要的是大家多年没打过仗,就怕官员们慌了弃城逃走,到时候再好的城墙再多的兵器也只是便宜了西南王。”
沈夕一想,确实如此,自己当寨主的时候有次有一个守着山口的弟兄逃走,害得他不得不迁营拔寨才把主力保住,翻身下马道:“棠音说,我去做便是。”
钟萸点头,这小子很上道嘛,道:“把懂得兵法甚至是参与过战争的人员全部调集起来,我们快速编上一本守城指南印发下去。”
沈夕本想问问这守城指南是什么,又想起小师兄信里让他不要瞎问直接听钟萸的就是了,遂按下疑惑招来几个贴身护卫,让他们把王府和城防营里的将领和老兵都带到演武场等候,随行的还有几个是西南的土著用作补充。
钟萸走到今天除了靠自己,还有的就是小说里穿越前辈的经验,不过她不敢像前辈们那样直接接下守城的重担,或者更厉害的带兵打仗。
术业有专攻,让她种地可以,但要她拿浅薄的经验带着成千上万人去和其他数十年征战沙场的将领们赌命,实在是负不起这个责。
但眼下事态紧急,没办法把西南王要打岭南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守城的官员们一个个蒙在鼓里,若是到了那一天一定会慌上一段时间,若是提前有准备,再加上恰当的章程,这段慌乱的时间便可以忽略不计。
这章程却也不是她一个人能拟出来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群策群力之下一定能弄出一份比较完备的指南。
王府一声令下,印刷厂齐齐待命,只等有只言片语确定下来他们就能立刻开工,其他行业也紧急调动起来。
米粮开始限量供应,当铺钱庄缩减兑换每日名额,可以换钱的油暂时限制出口,放开瓷器、茶叶的限制,加大出口力度以换取更多的钱用于购买原料,生产战备的纺织工厂、制造工厂、码头兵船厂等也开始加快生产。
米粮钱庄那里对外借口是以防春灾,必须留下足够的储备;工厂那里给的借口则是去年打海寇有功,今年给战士们换装发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