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楚见辞也安排了说客劝降,内焦外困之下,城里的守军不到一个月就举起了白旗,城里城外竟无一人伤亡。鲁源城的守将官复原职之日特意摆酒宴请楚见辞,还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他,楚见辞连番推辞之下,只得和这个一把年纪的汉子结拜兄弟才得以解脱。
敌军的头儿孟铠也是个有本事的,悍不畏死又熟知西南地势,对于山地战很有几分心得,鲁源城的守将当初也曾出城和他打过几场,各有胜负,但两方装备与兵力上明显守将这边占优势,也从侧面看出此人确实很有几分实力。
于是楚见辞收拢了这支兵卒后反手就给他写了举荐信,举荐他去秦王手下当个前锋百夫长,骁勇善战的将领在这里最易拿到上升的战功,孟铠没觉得楚见辞是打算让他去送死,反倒激动得不行。
此后几次后方出事,楚见辞都主动请缨,安排好前方的谋划后安心让秦王与其他将领们自己拿主意,自己快乐带兵打仗,有过几次血战后他用兵越来越刁钻凶猛,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叶家军看他带兵的打法都忍不住生出怯意,心道幸好此人是秦王帐下,而非新皇走狗。
北方皇城。
新皇早朝后开始查看最新的战报,眉头一皱却又瞬时舒展,眼里有惊讶也有对自己算无遗策的感叹:“栖龙湾竟真被他拿下了!再过半个月,朕的皇弟就该班师回朝了吧?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太监弯腰行礼,道:“回禀皇上,东西都在,人也好好关在天牢了。”
新皇给自己倒了碗酒一饮而尽,大笑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说,到时候我那个皇弟发现自己白忙一场是个什么样子?哈哈哈哈!” 六月十五, 秦王大军结束大半年的南征北战,督军一路换快马自北方带来命令, 命秦王班师回朝参加新皇寿诞。
几乎是明摆着的鸿门宴,秦王明面上应下,说是要清点物资, 等半个月动身,没想到带着圣旨的督军却立刻变了脸色,“王爷,皇上寿诞已近, 若此时再不动身恐怕误了时间, 到时候下官身份低微,担了这行事不利的罪过也就罢了,王爷刚刚喜得爱子不久, 还未见过一面, 没必要为了区区小事担上抗旨的罪名啊!”
秦王眉头一皱, 这位督军他也认识,正巧就是沈夕那位继母的堂兄弟,因为扯着裙带关系又会溜须拍马,便慢慢爬了上来。
沈夕自从出现在王府,秦王就没给他遮掩过, 他带兵几次小胜秦王也让人直接写在捷报上, 新皇不可能不知道沈夕和沈家的梁子,拐弯抹角派了这么个人来碍眼,他一个小小文官竟拿抗旨的罪名压他, 看来那位是不打算再忍他了。
秦王长吸了口气点头应下,看那小官眉开眼笑地收了旨意离开,眼帘往下盖了一盖,放下了心里最后一分仁慈,回头立刻召集部下开始研究举事。
事已至此,若他们此时不举事,到头来秦王被打成叛党他们这些附庸也跑不了,便无人再反对,一行人陪着那位做着加官进爵美梦的督军吃完最后一顿饭后利索地送他归了西天,然后齐齐整整坐于一堂开始研究先进攻何处最好,有哪里的地方官员和豪绅会愿意归顺。
楚见辞沉吟了一瞬,开口道:“秦地。”
秦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他:“伯渊何出此言?秦地虽好却也不是易下之城。”
楚见辞一笑:“秦地官员豪绅之家、地方乡老之属,家中最有出息的子嗣我已全部搜刮,将其带往岭南,听说现在大部分都在参与编纂百科全书,少部分已加入教育系统。”教育系统这个词还是钟萸给他写信提及的。
秦王眼睛一眯,倏然大笑:“伯渊果真运筹帷幄,一子落下已决胜千里之外,遇良才美玉实是本王之幸!”
楚见辞也便拱手:“王爷紫微星高照,我等不过是沐其星辉罢了。”
众人一听本来难搞的秦地居然变成了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心里也很高兴。大军此时驻扎在西南,秦王的大本营却在岭南,若是夹在中间的秦地拿不下,他们将会陷入最为尴尬的境地。
可现在全境五地,其三已经尽归秦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本来还在摇摆的人心里立刻像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直夸自己眼光好,跟对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