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入朝、为官——他看到了一条明路。
一条,许是能走到她身边去的路。
尽管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可他却莫名一直惦念着,想离她再近一些。
五年后,他三元及第,声名远扬,眼看着能步入仕途,却被皇帝一纸诏令抛下了云端。他其实明白皇帝为何会如此,因为那时他早已知道,他口中的大人,正是先帝时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大庆国唯一的异姓王裕王爷。
先帝在时,大将军四处开疆扩土,立下赫赫战功,后被先帝封王,实是风光无限。却不想皇帝继位之后,对其多有打压。裕王心生不满,遂对这大庆国的帝位虎视眈眈起来。
皇帝将长公主赐嫁于他,想来必然是彻查了他的来历,却又不好与裕王撕破脸皮,遂才如此。
被封死了仕途,他本该怨恨,本该发怒。
可天知道,听到那道赐婚旨意之时,他激动得几要昏死过去。
筹备大婚的那段时间,他只觉再欢喜不过。只是对着拥立裕王的策反之意,他鲜见得有了动摇之心。
虽说对不起裕王大恩,但他总会暗暗在心里想:就这样下去吧,不要反,留在她的身侧……
却是天意弄人,只觉有一桶冰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个全整。
因为她说——对,本宫与你,非得和离不可。
想起这句话,裴景诚轻笑出声。
她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也是,他何德何能,竟敢奢望她的惦记?
裴景诚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他到底,来晚了一步;她到底,心悦那个炙手可热的丞相大人……
裴景诚看着床上的她,眸色渐浓。他控制不住地倾身压下,停在她面前半寸。
可,那又如何呢?
她已经是他的了。
“殿下。”
裴景诚突地出声,喑哑的声音沉浑。
“殿下、殿下……”他唤她,一声又一声,似是想将她喊醒。
得到,再失去。
这种滋味,他承受不来。
经过眼前的事情,他终于明白,无论是她的意志,还是天命所决,他无法承受她的离开。
他要她完好无损地醒来,他定会找出她的筹码。
哪怕她早已有心悦之人,哪怕她爱意决然,他也绝不会放任她与他和离。
除了他的身边,她哪都不能去!
就算是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他也要让她回头看他……
裴景诚的眼眸亮暗更迭,晦涩不明。
她的鼻息清浅,洒落在他的唇边。
他蓦地想起方才喂粥时的感触,口中干渴,喉头大动。
他展掌,自欺欺人般地覆上了她的眼。欺身而下,封住了她的嘴唇,继而碾磨重吮。
薄唇顺着她的下巴、脖颈,缓缓向下……
·
苏小淮醒来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刺激的情况。 灵体尚未归位, 身上传来的感触朦胧, 苏小淮虽是醒了, 却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在碰她, 一路向下。
温热,湿软,愈渐清晰。
苏小淮心中咯噔一响, 差点儿想抬手把人给拍出去。就在她想看看到底是那个登徒子如此不要命的时候, 她停住了。
身上覆着的熟悉的气息令人安心。
是裴景诚。
苏小淮忍不住勾唇。
这个禽兽……
唇角脖间, 细细密密的轻啄重吮。他吮吸得缓慢而用力, 每一记皆是深刻至极, 就好像是要吸尽她的血肉,教她与他融成一体。
他吻过的地方像是烧了一团火一般,将她点燃, 酥麻的感觉窜遍了周身。她心跳渐急, 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平缓的呼吸。
掌心下的跳动愈发急促,裴景诚似有所觉, 抬眸望她。她的眸眼似闭非闭,面色焕发出醉人的酡红, 唇瓣微动,发出了一声糯软的嘤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