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小淮想起了在地牢里姜行影说的那些话,她不禁心生好奇,遂问道:“姬大人,莫不是与我白花派做了什么买卖?”
“哟,你倒还是那么聪明。”姬无昼笑睨了她一眼,“你自个儿去问凌恒吧,想来他什么都能告诉你。”说着,又兀自饮起血来。
见姬无昼无意告诉她,苏小淮遂也识相地不再问,安静地坐在原处。
马车行得慢,远不及尸鬼们的脚程,但从马车四面这封得严严实实的结界来看,想必是姬无昼为了不让旁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才选择了带她坐马车的。
隐瞒踪迹么……
苏小淮敛眸。
他会想知道她的去向吗?他会来找她么?
他作为尸王,必然要日理万机。她知道他有多忙,先前去勾引他的时候,见他那般疲惫,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更何况听姜行影所言,近来姬无昼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他遂是连平日里来寻她汲取精魄的时间都没有了。
如此,他又怎么会因为她这一个不痛不痒的筹码浪费精力呢。
苏小淮兀自这样说服着自己,好教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此妄想着,倘若以后真遇到什么事情了,她可以不那么伤心。
不过,想归想,她却依然想见他。
依姜行影所言,眼下姬无昼与白花派联手,给他带去了不小的麻烦。加之凭姬无昼与凌恒的修为,他们很有可能会伤到他的性命。
他还没有变成人,他现在不能死。
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化魔,可能会失去神君的身份,脱离天界,成为大千世界里的魔物,她便觉得心如刀割。
他不该变成那样。
他不能变成那样。
他应该好好渡完劫,回到天界去,好好做他的神君。哪怕他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的交集,她都希望他能好好的……
思及此,苏小淮便有了想法。
眼下她既是要被送到凌恒那里去,那便不如利用一下原主的身份,将姬无昼的计划打探出来,而后她再寻一个机会逃回尸王殿去找疏梅——想来疏梅会愿意听她说几句的吧?
而至于那所爱之人的心头血,她再徐徐图之便是。
正想着,冷不丁听姬无昼道:“小道姑,把手伸来。”
苏小淮怔了一下,防备地望去,问道:“为何?”
姬无昼眯起狭长的眼,轻笑地道:“取你一些血。”
苏小淮:“……喝?”
“啧,脏不脏?”姬无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虫子。
苏小淮:“……”
你才脏,你全家都脏!谁天天吵着嚷着要喝人血来着?!
“快,手拿来。”姬无昼好声好气地再哄了一声,见苏小淮依旧没什么反应,他笑脸一收,挑眉寒声道,“小道姑,你最好明白,本座没在跟你商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小淮遂只得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
姬无昼也不碰她,只是用尖利的指甲在她腕上一划,又从袖子里掏了个小小的青花瓷瓶,拔了封口一捻咒,她腕上的血珠便自发地飘去了那瓷瓶里。
见收得差不得了,姬无昼便封了盖子,还好心地替她止了血。
苏小淮收回手来,皱眉看着姬无昼,右手在左腕上握了握,那里冰凉凉一片。
“嘛,不要这么看着本座嘛。”姬无昼似是有了好心情,冲她眨了眨眼睛,“本座也就试试,若是事成了,本座还得谢你。”
苏小淮不知他在说什么,遂也不答话。
“喔还有,眼下你人已不在尸王殿了,对本座也无甚用处,那血咒我们不如消了?”姬无昼笑眯眯道,“本座这清心寡欲地过了那么多日子,都快憋死了呢。”
苏小淮道:“这怕是,由不得我说不好吧?”
“嗯~本座就是喜欢跟聪明人讲话。”说着,他便挥手一记红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喀嚓”一声,血咒应声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