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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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精神绷了多日,她被榴姐开解后忽然想通,倒睡得香甜,全然不理穆府这一夜如藤蔓疯生的流言——穆家小郎君在面见新妇容颜后撂秤摔盏甩门而去,彻夜未归,放任新妇独守空房,可见穆家新娶的这媳妇貌丑非常,果然是那拙肥痴傻之人,难入君心。
这流言一传,便传遍佟水。
穆溪白却是在喜宴上与一众亲朋喝得酩酊大醉,瘫倒书房内,到第二日要拜见公婆亲长之时仍未醒来,任观亭怎么叫都叫不醒。
新娘长什么样?是圆是扁——他压根没看清。
第二天,陶善行还是一个人。
穆二白:媳妇,我……想上床睡……
陶陶:怎么?书房的床不软了?家里的酒不香了?我怕我烦着你呢。
亲妈:南无阿弥陀佛……儿子,诵经静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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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翌日陶善行起了个大早,打着呵欠推开窗,窗外的天刚亮,有些小雨,各处都灰蒙蒙的。昨日进门她没能瞧着住处模样,此时才得以窥见。这地方独门独院,前有庭院抱厦小厨房,后是五间上房,左有月门,衔着单独的小花园,叠石青潭,六角飞檐亭,花树繁茂,风景极佳。
单就这一个小院,便已胜过陶学义在佟水的宅子,而这不过是若大穆府的一个院落而已,足见穆府之大,可能……比秦府还大。
眼下还很安静,外院有几个粗使丫头在洒扫,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榴姐初来乍到也不知找谁要水,所幸院中有井有小厨房,她索性自个动手,给她烧来热水。陶善行坐回妆奁前将拧干的热帕放在眼上蒸着,精神为之一醒,榴姐已经利索地给她梳起头来。她做这些事时,仿佛驾轻就熟,毫无生疏感。
“榴姐从前……服侍过人?”陶善行随口问道。
梳着发的手却是一停,榴姐轻轻回答:“是。”
陶善行却不再追问,只夸她:“难怪这般妥帖,以后要麻烦你了。”
“娘子说哪里话,既然跟你来了,照顾你自是我的本分。”榴姐淡道。对她来说,在陶家和穆家后宅是一样的,起先跟陶善行来穆家,一为还恩,二来这些年也确实与这她有些情分,本不放心她孤身入这大宅门,如今看来,她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也罢,横竖是帮她,能帮多少便是多少,这辈子无望,跟着她倒有些寄托。
榴姐的手出人意料的巧,陶善行的发没多久就被挽成漂亮的发髻,因嫌妇人的全盘发于她而言太过老气,便在双颊处结辫轻挽,压上金钿,正好对着嘴角笑时梨涡,尤显甜美。陶善行对着镜中人做了几个表情,很是满意,这才起身更衣,换了百子袄裙,坐在屋里等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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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行等的是穆溪白。
昨日月妈妈走前特地交代过,穆家规矩并不多,无需晨昏定省服侍公婆,但今日一早与穆溪白去瑞寿堂给老太太和公婆敬茶还是不能免。穆家她才第一天住进,连自己落脚的院子都没瞧仔细,就更别提偌大穆家,照理必需是穆溪白亲自带着她去见公婆,可陶善行越等越觉穆溪白不会来。
第三次叹气后,陶善行琢磨着还得靠自己,便自己出了门。因为昨晚她的要求,月妈妈将院中人都遣走,再加上穆溪白没有留下,是以这大清早的外面只有洒扫仆妇。榴姐因样貌关系不好出门,便给她挑了个小丫头带路,将她送到院门外,却不想正好和月妈妈派来接她的人错过。
昨夜穆溪白醉在书房,月妈妈原命观亭先叫醒穆溪白,再让他亲自领陶善行过去行礼,也免得底下人议论纷纷。新婚夜独守空房本就说不过,若这敬茶再让陶善行难堪,那她在穆府的境地委实不妙。只可惜穆溪白那混蛋宿醉不醒,观亭叫了三四遍都没能叫醒,反而还生生误了去接陶善行的时候,等一群人匆匆赶到凌辉阁时,陶善行已经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