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随叶澄脱掉外衣吹风,季芳泽心里又不肯,他咬着牙,正无措之时,被人给敲了一下脑壳。
叶澄把已经脱到一半的外袍穿回去,顺便连腰带都系得严严实实,才含笑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好难哄的小芳。都穿上了,怎么还不开心啊?”
事实上一点也不难哄的季芳泽,耳朵已经慢慢红了,又有点迟疑:“我平常是不是管太多了?”
“管呗。归你管了。”叶澄坐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看到桌上摆着的摄像机,“这是哪儿来的?”
“找庄子的工作人员要的。”季芳泽低着头,把里面的录像翻出来看了一眼,“后面天暗了,视频看不清,我到时候把之前清晰的部分剪出来,放在网上。”
叶澄给自己倒水:“放网上干嘛,我今天只舞剑给你看。”
季芳泽嘴角微翘:“你不是要涨粉吗?这个肯定比你做菜来得快多了。”
剧组之前放出来的那段花絮,叶澄执剑,步履如飞,当时在网上引起了挺大的轰动,粉丝暴涨。叶澄接到了很多相关的邀约,但都推掉了。他打算按照叶宜年的心意,慢慢退圈,一心开菜馆。
叶澄漫不经心:“急什么,有六十年呢。”
反正系统只计算粉丝流入,不会把流失的扣掉,慢慢搞他的私房菜,多参加几个厨艺大赛,开点美食直播,也是一样的。
季芳泽不再说这个话题,将视线转到了枝头。那些布囊单个都不大,又是绿色的,挂在枝叶繁茂的枝头很不起眼,季芳泽一心抗拒着接下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不速之客,没有发现端倪。
“你找人挂的吗?”
叶澄点头:“嗯,这个时节找不到合适的花树,就托阿笙帮我挂了花袋上去。”
季芳泽轻声问:“你以前练剑,都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谁要是这样练剑,肯定会被他师父打死。”叶澄失笑,他托着腮,清澈的眼中映出季芳泽的模样,“我今天弄这些,纯粹是为了好看,为了讨好你嘛。”
季芳泽心里很高兴,却还硬撑着:“你以前这样讨好过很多人吗?”
叶澄大大咧咧地点头:“挺多的。”
季芳泽心重重坠下,口中泛出一种苦来。他知道叶澄与他经历不同,过往太多岁月,有过相伴的人也很正常,但是嫉妒这种事,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叶澄又喝了一杯水,才大喘气道:“都是些熊孩子,没完没了地闹腾,不肯乖乖睡觉,只能这么哄他们。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超过十岁,还需要我舞剑讨好的人。”
内心凄风苦雨的季芳泽:“……”
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谢谢。
两人吃了饭,跑去外面的山坡看月亮。今天的夜色实在不错,明月高悬,晚风微凉,但是蚊子有点多。好在叶澄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驱蚊驱虫的药。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季芳泽把人搂在怀里:“他们大概反应过来了,有三个人结盟,从白苏颜身边着手,在找幕后的人。但是白苏颜掩饰地很好,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他们显然没把叶澄和季芳泽放入考虑范围。在他们看来,叶澄没这个本事,季芳泽没这个必要。
“其实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爱白苏颜。”季芳泽微微皱眉,有点困惑,“要是喜欢一个人,不可能是这样的。”
爱本就是最私密,最独占的一件事,是忐忑不安地揣测他的心意,为心上人赴汤蹈火,求他展颜。
但那些人做了什么呢?
明知他深陷痛苦,却视若无睹,甚至这痛苦本就是他们施加于白苏颜身上的。他们这么多人“喜欢”白苏颜那,不是争相去追求他,讨好他,反而是各自为敌想除掉对方,发现无法做到,竟然能“维持平衡”,甚至在困住白苏颜这件事上,“团结合作,一致排外”?
在他们看来,白苏颜的意愿,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要是有人把你拘禁起来,让你不能自由,一举一动都受人辖制。”季芳泽只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他搂紧怀里的人,“我可能会疯掉吧。”
叶澄的身体微僵,很快又舒展开:“怎么可能?谁能这么辖制我?”
他靠在季芳泽怀里,目光悠远:“要是真的有这种事,肯定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
季芳泽还是把那段视频裁裁剪剪,选出足够清晰也足够震撼的片段,发到了叶澄的微博上。
他听叶澄提过,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要不靠脸涨够一百万的粉丝。虽然季芳泽完全不了解那边的机制,但想来全天底下的雇佣机制都差不多,完不成工作可能要被扣工资。要是再遇到不厚道的老板,可能会更惨。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