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满瞬间明白过来,叹道:“老班头以前应该攒下不少家底的,是不是都藏起来了?”
虞怀简摇头,“不是,大部分都被收了,砸了。这颗明珠,是凤冠中间的那颗,是真的明珠。整个戏班子,就这颗明珠最值钱。那时候。老班头感觉风声不对劲,提前让我摘下来,藏起来了。我埋在山上的一颗榕树底下。”
昨夜,老班头让他上山挖回来了。
老班头说,他们现在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要给他说亲了,也没什么聘礼能给的。
怕人家嫌弃他,把老本都给掏了。
说给他拿去求亲。
一想到此处,虞怀简的耳朵就忍不住通红起来。
这其实是聘礼。
所以严格来说,这颗明珠现在是周满满的东西。
不过老班头也说了,东西送出去可以,但是人要带回来。
不能东西给了,人却没叼回家,那也太亏了。
但但,老班头又还说了,要是送不出去,他也不用回来了。
看看他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虞怀简动了动唇,想对周满满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他把盒子往周满满怀里一推,“送给你了。”
周满满当然不能要,“这不行,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女人对珠宝天生喜爱,这颗明珠不仅色泽如白乳,形状圆润,入手更是有种微微发热的触感。一摸就知道,不是一般货色。
周满满虽然受宠若惊,但这种大便宜可不能占。
虞怀简又说:“这东西放在我这儿,风险太大了,如果被搜走,就再也拿不回来。”
周满满更坚持了,“那赶紧放回去。”
“……”虞怀简沉默了一会儿,耳尖逐渐发红,他声如蚊呐:“这、这是……老班头说,这是要送给你的,你要是不收,我就回不了家。”
周满满一怔,追问:“为什么要送给我啊?”
“是……”虞怀简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道:“老班头说这是聘礼,但你不用理他,我就是——”
“好好好我收下了,以后传给我们的子子孙孙。”周满满喜滋滋收下来。
虞怀简所有的话都给堵回去,脸色红得不像话。
他想,她怎么能这样啊。
老流氓。
连子子孙孙都想到了,那真是……虞怀简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忽然远升起一股期翼来,连着心中也变得甜蜜。
如果他们真的有孩子,是个女孩更好,如果长得像她,应更会很好,很可爱。
虞怀简再度瞟向她的时候,目光有些歪了,不期然落在唇上,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言不发走到地里又开始干活。
这个时候日头还大,不一会儿,额角就冒出一股细密的汗珠。
周满满跟在他身后,想要帮他干活,但是被虞怀简赶走。
不仅被赶走,他甚至还顺手扯了把草,给她搭了一个袖珍的小草棚,让她在里面休息。
好吧好吧。
周满满抱膝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屁颠屁颠跑他屁股后面去了。问:“如果我想卖东西,可以去找杨三爷吗?”
“你找他做什么?”虞怀简声音变得紧张起来,回过头看她,目中尽是不赞同,“八一巷不是什么好地方,老班头一般不许我去,你也不许去。杨三爷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去找他。”
周满满嘀咕:“但是我有一样东西,只能去找他交易。”
“那也不成。”虞怀简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你非要去,我帮你。”
可以听得出来,虞怀简是怀着莫大的勇气说出来的。
这对他来说,好像是难事。
周满满越发迷糊了,她想了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虞怀简说道:“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他一开始就是个生意人,外地来的。现在也还是个生意人,但是现在没有生意可做,他就偷偷开了个八一巷。他找我……是让我跟他做生意,在乡下帮他收购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