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沈景黎点点头。
“夫人,老爷寄信回来了。”大吉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扬着一封信。
沈景黎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跑过去将信抢下来,他那急切的模样,让金玉和大吉忍不住笑了,两人互相打了个手势,悄悄退了出去。
沈景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将信件拿出来,坐在书案的椅子上看起来。
这回的信件比之前的要厚的多,整整有七页纸,除了表达对他们姆干的想念,还说了他送的那几车东西对他们的帮助,以及他最近的战况,不够都是挑好的说,一点坏消息都不透露。
七页的信,沈景黎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然后将信纸一张一张捋平,将这些信,放进梳妆台的盒子里,那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穆琛每次外出寄回来的信件。
“阿姆,阿姆,爹回来了吗?”荀儿从外面冲进来,扑到沈景黎身上,将放在梳妆台上的盒子打翻,刚放好的信件翻到出来,飞散的到处都是。
沈景黎拧紧眉,荀儿见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怯生生喊了声,“阿姆。”
沈景黎伸手按住他的脑袋,“爹还没回来,现在,先帮阿姆将这些信捡起来,别弄脏了,也别弄坏了。”
荀儿听话的点点头,蹲下小身板,帮沈景黎将信件一张张地捡起来。
“阿姆,爹什么时候回来?大灰、工友又长大了圈,再过几天,就能载着我飞出去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捡完所有的信件后,荀儿站在沈景黎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孩子不懂战争的意思,只知道自己父亲离家好几个月,一直没有回来,他天天盼着,盼着父亲回来陪他一起玩,可是怎么盼也盼不回来,他突然就不高兴了,也有了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担忧。
没得到沈景黎的回答,他又说道:“爹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比上一次更久,我好想他了,他再不回来,我就长的比他还高了。”
“你长高了多少?”沈景黎回头对他笑。
“长高了很多。”荀儿踮起脚,用手比了两次,“我很快很快就能长的比你高了。”
“是是是,等你长得比我高了,爹就会回来了。”荀儿不高兴的嘟起嘴,耷拉着脑袋,阿姆又把他当小孩子哄。
沈景黎看他这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再忍着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爹最疼你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是的,他肯定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沈景黎伸手按住胸口挂着的暖玉,穆琛送给他的暖玉,温暖的,好像太阳样,那个男人最重承诺,他说会很快回来,肯定会很快回来的,他们只要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荀儿抬起头,他不知道阿姆为什么会笑?笑容里好像藏着太阳,可是这个笑容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哪怕他已经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每次他遇到苦恼的时候,这个笑容都会闪现在他脑海里,鼓励他度过了很多难关。
傍晚,赵文瑞过来串门,面容很是难过。
“发生什么事了?”沈景黎给他端了一盘点心,坐在他的对面。
“筹集军饷的事情不顺利,我担心我爹。”赵文瑞的父亲就是被派遣去讨伐郑将军的赵将军,赵家世代为武将,赵将军和大儿子同出征,赵文瑞和其母亲兄嫂都很是担忧,再听到军饷筹集不顺利,可能无法为前线补充粮草,他们自然更加忧心。
“不是说皇上派了援军过去吗?难道没有派送粮草?”
国库有那么空虚吗?这偌大的朝廷居然这么穷。
似乎是看穿了沈景黎的想法,赵文瑞解释道:“我国这几年跟大齐打了好几场大战,之后又遇到各地天灾,皇上体恤百姓,税收减半,国库一直不丰裕,所以,今年一开战,国家就缺粮草。”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向有钱的商人募捐?”国家最有钱的就是商人,国家想要钱,跟商人合作就是啦。
“募捐?”赵文瑞摇摇头,笑沈景黎太天真,“说着容易,施行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商人不会无缘无故将自己辛苦赚的钱拿出来。”
“白掏钱,当然不可能,可是可以召集商人一起募捐,朝廷可以给予他们以荣誉,皇上亲笔题的匾额,允许商人的子弟科考之类的,士农工商,商籍最末,为了改变这种地位,商人们一直在努力,只要给点实际的利益,他们应该愿意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