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秧子动不动就烧, 一个磕着碰着就哭闹不休,居然还想上那凶险之地,晋王行事向来沉稳,不曾做过如此鲁莽之事,可是你在他耳边撺掇,吵着要去的?”
帝王雄浑的嗓音饱含威仪,令人心生怯意。
楚时依听见圣元帝的话,心中涌起巨大恐慌,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色苍白无比,颤声道:“臣妾不敢……”
到底关她什么事了?陆承宇是那么容易撺掇的人吗?你对你儿子有信心点好行吗。
楚时依额贴手背,双掌交迭贴地,低垂的眸子里尽是慌乱。
她心中暗忖,这圣元帝果然是陆承宇他爹,父子俩简直脑子都有坑,怪不得原主下场会那么凄惨。
“父皇,是儿臣自己决定亲自前往太姥山,与王妃无关,还请父皇莫怪罪于她。”
话毕,他亦撩起衣摆,跪在楚时依身旁。
陆承宇神色冷峻的跪下来时,楚时依微微一愣。
她还记得大婚隔日进宫向帝后奉茶请安时,这人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皇后刁难自己,如今却已陪着她跪在金銮殿前。
楚时依心里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她真没想到这人的改变竟已到这等地步,心底深处不禁升起几分罪恶感。
但她还是得回原世界。
这个人对她好也好,对她不好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留在这个奇怪的书中世界。
楚时依闭了闭眼,将心中突如其来的罪恶感压下,心思再度绕回殿上。
“这才成婚多久,你对她倒是好。”圣元帝嗤笑一声,“行罢,都起来。”
楚时依松了口气,正要爬起身,顿觉腰间多了一只手,麻利地将她带了起来。
再转眼,人已站得直挺挺的,不显半分狼狈。
楚时依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微微发烫,规规矩矩的站着,深恐圣元帝见到陆承宇这番举动后,又会再说什么令人心惊胆跳的话。
“仅管如此,朕还是不能让你们去太姥山。”
楚时依听见这话心中一沉。
圣元帝的意思是不让他们去了?
那她的主线任务怎么办?时间所剩无几,若不能去她必死无疑,她不想被抹杀。
楚时依手指紧紧攥着衣摆,眼角悄然无息的染上一抹红。
她深吸几口气,稳下一时慌乱的心神,冷静思索几瞬,心中便已然有所决,再度屈膝跪伏于地。
“皇上,晋王殿下的生辰就剩两个月,殿下的身子虽在臣妾的调养下渐有起色,但体.内奇毒依然未解,若是不找点寻到仙草,殿下恐怕……”
圣元帝看向她,面上流露探究之色。
楚时依轻咬了咬唇,眼眶泛红,抬头直视圣元帝,泫然欲泣:“太姥山便是当年臣妾随高人入的那座山,它山势虽然险峻无比,但臣妾在那待过一年时间,虽不到了如指掌的程度却也甚是熟悉,臣妾想为殿下解开奇毒,臣妾想殿下长命百岁,虽然凶险,臣妾却也不想放弃任何可能。”
“倘若皇上担心殿下身子,那恳请皇上准许臣妾独自带人上太姥山寻仙草,臣妾必定会将千年仙草带回来为晋王殿下解开奇毒。”
她声情并茂的请求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圣元帝从她抬头直视自己时,便神色肃然地直盯着她,观察着她每个细微神情。
听她言语之中的情真意切,见她强忍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的坚忍模样,帝王黑眸中的冰雪寒意才逐渐消融。
圣元帝听见她的话甚是满意,微微一笑,正要开口接下她的话,让她独自带人前往太姥山。
陆承宇却抢先一步道:“儿臣这些年几乎终日卧榻,如今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可出远门,请父皇恩准儿臣上太姥山,如此,就算没能寻得仙草,儿臣也不觉有憾。”
圣元帝听见陆承宇的话,眼中掠过一丝悲痛,又见他如此坚持,终是长叹一声,点头道:“罢了,你的确再不过久便及弱冠,朕让姜煊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