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芳神色复杂地紧握住拳头,她虽然心中有些同情闻雅的遭遇,但也无法原谅她。倘若下毒者是顾正山,她尚有一丝饶过她的可能,但是她曾亲手抓到过闻雅向母亲下毒,所以闻雅就算有天大的苦楚,她也必须以命抵命,否则自己如何慰问母亲的在天之灵?
沈扶芳定下心神,恭敬地送走了妇人。虽然她并不打算迁怒小翠,可是她也没有告诉妇人闻雅的孩子就在这里,等到事情了结之后,她再写一封信去灵蛇谷,来让他们来接小翠回去吧!只是现在她绝对不能有丝毫心软,以免打草惊蛇。她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想着:小翠姑娘,你会如何逼我出手救母?你不会武功,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我投毒,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反过来利用你来让闻雅束手就擒?
她不舍地望了自己的临时医庐一眼,找到云黛嘱托她通知白鹭夫人到后院来与他们汇合,再去寻了其他的医者来接管已经脱离了危险的烧伤患者们。然后她回到了住处,在宝灵子的房里找到了正在看望师父情况的林菲,一五一十地向他们转述今日闻家妇人所说的故事。
林菲师徒俩听后都是唏嘘不已,心中对小翠和闻雅母女都有些同情。但此事之中他们都是旁观者,无权发表任何意见,如何处置凶手,还是必须由沈扶芳和白鹭夫人两位苦主自己决定。
沈扶芳道:“我已将伤者们都交托了出去,随时可以出发了,林公子你也去通知顾湘湘主仆做好准备吧,想必小翠到了云泽山才会对我出手,到时候我们小心提防就是,现在就等白鹭夫人的消息了。”她看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宝灵子,不知道他是何打算,踌躇开口道:“大师父您作何打算呢?”
宝灵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已把毒物悉数排出体外恢复了健康。他本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在林菲的悉心照顾下被迫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如今总算是有了个能出门的理由,连忙道:“老夫陪你们一起去!”
林菲关切道:“师父,你才大病初愈,还是在此多休息些时日再走吧!”
宝灵子从床上跳起来,精神抖擞道:“我早就生龙活虎了,还休息个什么啊?出来了这些日子,倒是让我又有些思念起常青山上的醉仙酿了。我先搭着你们的马车去云泽山抓了人,然后就回常青山上享清福去。”
他转过身来看着还在担忧他身体的林菲,带着诡异的笑容道:“你若是不让我一起去,这一车上坐的都是小美人,你一个人消受的过来吗?”
是啊!林菲掐指一算,沈姑娘,白鹭夫人,再加上顾湘湘主仆俩,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和他一个男子一起出行,想必是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于是他当下就同意了师父的要求。他可是见识过几个女孩子吵起架来会是什么阵仗,可惜他现在不能加入战局,只能被她们当做沙包一样作为攻击对方的人工道具,还是带上一个德高望重镇得住场面的前辈同行比较有安全感。
宝灵子喜滋滋地捋了捋胡子,突然想到一件事,问沈扶芳道:“那闻家人有没有告诉你,留给闻雅的法宝是何物件?”
沈扶芳回忆道:“她只说是用来防身的物件,没有告诉我具体名字,大师父是在担心闻雅会用这个宝物来对付我们吗?我也想过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到了云泽山我们就把小翠抓住,用她来让闻雅自裁便是。”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忍,自言自语道:“纪探花和我师父都是济世为民之人,闻雅杀死了这两个人,也等于间接地害死了许多人命。无论如何,我都没有道理留她性命!”
白鹭夫人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到,在她推门而入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杏眼圆睁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非死不可!” 第二天一早,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伴着东升的旭日疾驰奔出了乌程县, 白鹭夫人远眺着在废土上做工的匠人们, 自言自语道:“云黛,藏剑山庄就先拜托你看管了, 我一定尽快了结掉这件事情,回来继续履行我的责任。”
沈扶芳看着她这些天来也甚是疲惫的模样, 宽慰道:“有万堂主和漕帮的兄弟们在旁守着, 夫人不用担心太多。你好不容易才振作起精神,就把这次出行权当是外出散心吧。藏剑山庄饲养的马匹毛色光亮、身形矫健,很快我们就能到达临安城外的渡口了, 上了船后顺着水流而下, 不出一日便能抵达云泽山,不会耽误太多时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