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灵子一脸无辜道:“我此生只愿与美酒珍宝作伴,一个人过得不知道多么逍遥自在!看看你们这一个个被感情折磨的痛苦模样,我更是只会把女子视为滔天猛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宝清子发现自己好像造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坐在地上怆然叹道:“也罢!我就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说与你听!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当时山上还没有修起石门,居住在山坳中为青炎派做活的几户人家皆可自由初入门派中,玉容就是这其中一户人家的女儿。”
他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地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候她还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时常约上几个姐妹们跑到青炎派里偷看我们这些年轻弟子练武,我那时候年纪尚轻,经不起人家夸赞,每次练武听到有姑娘们在旁叽喳,都忍不住会红着脸往那边瞅瞅,久而久之,我心里就有了她。”
宝灵子含笑讥讽道:“是啊,然后就有了我代你受过之事。”
宝清子沮丧道:“是我那时太过心高气傲了,想着自己乃是师父最宠爱的嫡系弟子,怎么能喜欢上山野农户家的女儿,还被人抓到偷偷跑去看她如此不雅之事,于是下意识地就把罪责推到了你的身上。没想到后来玉容竟然对我说,女子的名节是何其重要,她既然被人看了身子,那她就会死心塌地的喜欢那个偷看她的人。那个人明明是我,可是她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人却成了你,你说这叫我如何甘心!”
可怜宝灵子年过半百了还要受到这种惊吓,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申辩道:“呃,她喜欢我这事我可从来不知啊!”
宝清子喃喃自语道:“玉容说她知道你喜欢喝酒,就主动去学了如何酿酒,然后将自己亲手酿制好的美酒给你送去。我还听她说,你会一面喝着酒,一面高兴地同她聊天,这......这可不就是你们两人心心相印的征兆吗?”
宝灵子无奈扶额:“我真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更何况有人愿意送酒来给我喝,我当然要对人家和颜悦色了啊!我的祖师爷啊,真的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一陷入情情爱爱,就完全丧失理智的人了!”
宝清子的脸色煞白,却依然嘴硬道:“总之!总之玉容就是说你也喜欢她!她每日都会同我讲许多和你在一起开心的事情,终于有一天晚上,我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也试着去喝了一罐她酿的酒,没想到我就这么喝醉了,然后就犯下了不可饶恕之事!”
宝灵子见他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浮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问道:“什么不可饶恕之事?难道......难道是......”
“是啊!我在意乱情迷之下耍起了酒疯,从青炎派的寝堂里跑了出来,闯进了玉容的家里,当着众人的面拥抱了她!我毁了玉容与你在一起的希望,她说她再也没有脸面留在常青山里,只得下山去另找活路。我铸下了如此大错,酒醒之后决定弥补这一切,于是一手修建了如今的石门,不让青炎弟子再重蹈自己的覆辙,然后我就向师父辞行,下山去寻她了。”宝清子提到当年之事,依然是满脸的愧色。
在一旁早就悠悠转醒的林姓青年听了这么久的陈年八卦,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道:“不至于吧!就是个拥抱而已,我还以为你把人家给...给怎么了呢!” 宝灵子和宝清子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坐在阵法之中的年轻人已经抬起头来, 一双如墨染般黝黑透亮的双目正聚精会神地望着他们, 摆出一脸听得无比认真的样子。
宝清子顾不得心中的尴尬,出言问道:“你......你现在是谁?”
年轻人尚未开口, 宝灵子在旁抢先道:“你还听不出来吗?觉得尚未婚配的男女当着众人之面拥抱都不算事儿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斐儿了!”他半是失落半是高兴地站了起来, 摊了摊手道:“换魂术失败了, 如今坐在我们面前的依然还是之前那人。其实我自己也已经察觉到这次施法与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看来那次能够成功真的纯属偶然。林菲啊,我看你和斐儿是换不回去了, 那就干脆认命, 好生生地留在现在的身体里生活吧!”
宝清子看向那个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只见他听到宝灵子的话语,神情恍惚了一阵之后, 脸上突然显现出了一个十分真挚的笑颜, 他唇间微露的皓齿仿佛带着宝石一般的光彩在闪耀着,让宝清子不禁觉得好生奇怪, 这个人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却一点都看不出他有半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