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恶一抬眉,“你送什么了?”
“那支点翠金步摇。”
“她收了?”
江煜闭上了嘴。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开心,重安忽然在马车门外道了一声,“主子,王府来信。”
江煜敛了神情,“拿进来。”
重安走进来,是一封插着三根白翎羽的加急信。
司恶与江煜相处不是一天两天,知道轻重,瞧见那三根纯白的翎羽,也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王府来的信?
江煜一时也猜不到是什么原因,快速拆了信封,读完信上的内容,一阵后怕。
“怎么了?”司恶问。
“没事。”江煜将那信焚毁,“有人昨夜刺杀阿白。”
“刺杀温初白?你家阿白不是在你楼下吗,怎么信是从王府寄来?”
江煜点了点头,“是从王府寄来,刺杀她的人不知道她不在王府,但目标明确,直奔别苑,要不是我的人拦住了,她那个丫鬟这会儿估计已经当了替死鬼。”
司恶皱眉道,“这不合理啊,温初白在你们聪慧王府就是个傻子,也不会碍着谁的利益,怎么会有人要杀她?又不是昨天,她一罐面霜炒到了十万天价,梨花当指名道姓地要一罐未安官窑装的,一罐龙泉窑装的,你说奇不奇怪,他们买面霜不看成分,看罐子。”
江煜心中一凛,自打接到这信以来便隐隐涌现的不安达到顶峰,“谁买的?”
“江決的梨花当啊!”司恶还要说什么,可再一抬头,哪里还有江煜的影子?
江煜顺着回皇城的方向一路狂奔,可半路上的车辙却指明,他们被人围堵,转向了离朱谷的山崖。
山崖之上,汶雏、云岚皆是身受重伤昏迷在地,温初白不知所踪。
“阿白呢?”江煜拉着汶雏的衣领,将他晃醒。
汶雏认出他是重黎楼主,可刚一开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哇”地涌出,呛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平复半天,瞧着来人面具下赤红的瞳孔,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下崖边。
崖边停着他们的“马车”,但只能姑且称作“马车”了,因为它顶上的盖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底下的轱辘也四分五裂,显然是被□□炸的。
江煜松开汶雏,脚步沉重地朝马车走去。
“阿白。”他轻轻道。
无人回应。
“阿白!”他加大了些音量。
依旧无人应答。
他颤着手,艰难地掀开马车的帘子——里头空无一人。
汶雏咳干净了口中的血水,虚弱地道,“他们将我们逼上了悬崖,又在我们车里装了火丨药,温姑娘和马夫,被那火丨药冲击,都掉到崖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掉崖的古言,不是合格的古言。
江煜:(围笑)还活着的作者,不是合格的作者。 江煜的瞳孔猛地收缩,两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口中不断念叨, “阿白, 不会的,不会的阿白……”
眼前这片悬崖外云雾缭绕,看不见底, 若是人掉下去了, 多半九死一生, 何况温初白还不会武功。
江煜站在崖边, 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若是阿白……若是阿白……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再往下多想分毫。
对了……话本上都说, 掉崖之后必有奇遇。
对,阿白不会死的。
江煜自欺欺人般地在心中反复安慰着自己, 一步一步挪到崖边。
马也掉下去了, 此时一定摔疼了, 会疼地嘶叫,他只要仔细听, 对……仔细听……
山间的风声不断, 带着树叶的哀嚎、砂砾的嘶吼。江煜立在悬崖边, 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被白雾覆盖的半空。
“阿白……”
他想起自己前一日才许下的诺言。
——阿白,之后两次,我都会好好护住你的,用我的命,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