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架起轻功,转瞬间便到了温初白的位置,可本应该有人的地方空空如也,唯独一件鹅黄色的外袍挂在枝上随风舞动。
江卿面色沉如锅底,“去找。”
树枝上,温初白紧紧捂着嘴,她黄色外袍下是一身白衣,在森林里格外显眼,再加上她心知云岚一直盯着,便也不敢乱跑,脱了外袍挂在树上后,便运起御气术躲在了树顶。
云岚领了江卿的命令,立即施展轻功在森林中寻起了人,江卿则在原地站着,只用眼睛四处打量。
“初白。”他叫了一声。
无人应答。
江卿眯着眼,又道,“初白,我看见你了,快过来,夜里寒凉。”
信你个鬼。
温初白万分紧张,一双眼紧紧盯着树下。她正聚精会神,忽然一只蝙蝠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掠风的声音骤然响起,温初白回过神,江卿已经足间轻点,站在了她同一根树梢上。
“大……大哥。”温初白眼神闪躲,声音也透着微微的恐惧。
何瑞把她抓住了,会不会杀了她?
江卿向她伸出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她的外跑,面上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抿着唇微笑,“怎么跑到树上来了?”
“我……”温初白极速思考,“刚才我出恭的时候,瞧见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我害怕是狼,我就上了树。”
“哦。”江卿点点头,似是信了她的说法,“那你又为何挂一件衣服?”
温初白皱着眉,“那是因为我想吸引狼的注意力。”
“原来如此。”江卿靠近她,将那外袍披在她肩头,又一把拦过了她的腰,将她带着落在了地上,“以后再遇到狼,或者什么别的可怕的东西,就叫我,我帮你解决?”
温初白哪还敢反驳,只能答好。
逃跑的计划中道崩殂,温初白随江卿飞回了马车,她瞧着江卿熟稔的动作,心中不安地问道,“大哥,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江卿坦然道,“之前是不会,但司恶上次带你走了之后,我只能在原地干看着,心中便有些着急,学了一些。”
若非温初白自己也学了相近的御气术,简直要信了他的鬼话。
但她心头也疑惑。
打从她知道何瑞起过杀心后便一直不解。
为什么何瑞既要杀她,又这样……包容,甚至可以说纵容着她?
她曾以为儒雅□□的大哥,到底是怎样的人……
温初白想不通,却也因为何瑞的深不见底而不敢再在短时间内逃跑。何瑞与江煜的不同,从对于她逃跑的不同态度变一目了然。
两人迎面坐着,江卿面上睡意全无,虽然表现的是什么也没发生,但一双眼却紧紧盯着温初白,生怕她再一次消失。
江煜的人顺着之前发觉的蛛丝马迹连夜找到了江卿的小屋,可过去时却发现,桌上的茶水还留存着淡淡的温热,屋里却已人去楼空。
“什么,没了?”柳清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跌倒,她面色煞白,“这个江卿,到底要把阿白带到哪去啊!”
江煜摇摇头,“我的人正在追,但那木屋在一片树林中,现在又是秋天,树叶厚重,掩住了车马的痕迹,我这次回皇城,就是打算七日后登基时……”
吾正叹了口气,“皇位不要了?”
江煜垂眸,“不要了。”
吾正又道,“你付出了那么多,苦心积虑,名正言顺,胜券在握。”
“吾叔叔。”江煜打断他,“你和我说这些作甚。”
“是提醒你。”吾正道,“为了皇位你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江煜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上次回重黎楼,便和师父说我不会再执着于仇恨了。”
吾正抿唇,审视般地望着他,“你可确定?将来不会瞧着阿白,觉得是她害得你报不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