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白忽的想起当时在瑞和楼,何瑞说江汎常常施粥的事儿,可又想起了上一世江汎的结局,顿时心中为之所动,又是一揖,“公子好气度,想必定是富贵和睦的家庭出来的。”
江汎苦笑一下,“富贵倒是富贵……”
温初白继续道:“家业大了,家中兄弟不免为财伤情,”
江汎被人说中心事,面上苦意更甚。
温初白恍若未见,“其实这也好办,古人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若这花是坏花呢?不若给它掐死在襁褓里,将它的花苞早早摘了。”
江汎闻言,心中只有四个大字:大逆不道。
面前这小公子的意思竟是叫他们兄弟反目,但那可是嘉陵王,当朝皇帝的三儿子,他的亲弟弟,哪能说掐死就掐死,说摘了就摘了。
可偏偏说话的人却一脸的关切,倒像是诚心关心他。
也是,这人又不知晓自己真实身份。江汎在心中叹了口气,作揖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兄弟如手足,即便有矛盾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温初白有些着急,怀川皇室人数众多,可上一世让她觉得不错的只有江桑、江汎二人,可偏偏七年后,这二人都死在了汀贵妃与江決母子手下,这一世她既已窥得未来,无论如何也想要把这事扭转。
“可若那手足坏了,岂不是让身子无尽疼痛?”
她还想要说,却被江汎打断,“公子,公子莫要再说了,刚盘了新店,想必还要好好规划一番,在下还有事,有缘再会。”
他说了这话,便扭过头去兀自朝文贝街走了,温初白气得原地跺脚,可凭两人现在的关系,她刚说那些已经十分逾距,只能作罢。
两人回了铺子,掌柜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温初白帮他把货架上的小工艺品们取了下来递给他,没想到掌柜的一挥手,说,“留给你了。”
温初白瞧了眼自己手上的木头娃娃,“掌柜,这木头娃娃可价值一百。”
掌柜呵呵一笑,“五块进的。”
……
温初白无语半晌,心中暗道无奸不商,叫白桃回去府里把柳清芳叫来,自己便接替了回家的掌柜,在小店扫撒起来,等白桃带着柳清芳回来,小小的铺子已经扫了大半。
白桃仍是那一副咋咋呼呼的样子,瞧见温初白扫地好像要了她的命,“小姐——!小姐你怎么能亲自干这种粗活儿呢,这种事我来干就好了。”
温初白不禁露出个笑来,白桃这幅活力十足的样子可不比七年后那死气沉沉、一口一个“奴婢”的样子好出太多了,她也不推脱,把手里的笤帚给了白桃,便拉着柳清芳坐下。
“娘亲,您看看这个店,喜欢吗?”
柳清芳本在府里发着呆,白桃风风火火地叫她出来也没说出是为何,本还迷惑着,听到温初白的发问忽然明白了。
“这是……给娘盘的?”
温初白点点头,“娘亲聪慧无双!”
柳清芳被她逗乐,弯弯的一双眼里都是笑意,但嘴里却推拒着:“娘亲不用,你自己开便是。”
“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温初白扯着她的袖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阿白开店,娘亲难道不打算帮我?”
“那你是要开什么店?”
“阿白不知道呀。”温初白呲牙一笑,“娘亲帮我想。”
柳清芳闻言,立即拧着眉思考,“你绣工不错,不如开个绣坊?”
“旁边有了。”
“卖书?”
“没有渠道。”
“卖花?”
“阿白不会养。”
……
柳清芳一连提出了十几条,都被温初白否了。她面上一副郁闷的样子,实则心中早就想好,“就没有什么简单点的法子吗?我们自己就能做的那种,比如,药?”
她边说着,边将自己手上的水泡举给柳清芳看,“娘亲你看,上午还肿着,这会儿都几乎看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