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解释,别解释。”阚阳就是个顽童性子,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成天和个小孩子似的,喜欢到处捉弄别人,“你都为了这姑娘一月没回来了,还说不喜欢人家。”
江煜抿抿唇,“我没说不喜欢。”
“那便是喜欢了。”
“我没——”
阚阳哪有让他说话的份,看他张嘴,便贼兮兮地打断了他,“别说话,别说话,让我猜猜——她可是长头发?”
江煜叹了口气,这世道上,除了尼姑哪还有短头发?只能答道,“是。”
阚阳又问,“那她可是大眼睛?”
“是。”
“樱桃嘴?”
“是。”
“皮肤很白?”
江煜陷入回忆,“是。”
“摸着……滑不留手?”
仅有的几次触碰浮现眼前,江煜想着温初白的样子,下意识地答了个“是。”
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进去,“师父!”
“哈哈哈哈哈……”阚阳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起了滚,“我这重黎楼是半个和尚庙,小徒儿从小没见过几个女儿家,也该到开窍的年纪了。”
江煜有些呆住,开窍?喜欢?
阚阳的墨磨得差不多了,提笔便在自己已经画的差不多了的人像上补上了五官,这样一来,一副惟妙惟肖的仕女图便成了。
他立起那画到“瞧瞧,可是你那情人的样子?”
阚阳虽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有两样东西十分拿手,一是功夫,二就是这丹青。
他分明从未见过温初白,却几笔勾勒出了她的神韵,江煜猛地一瞧,还以为她人来了,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
“哟,哟。”阚阳笑呵呵的,“说你喜欢还不承认,瞧瞧我们大楼主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江煜被他说的耳根微红,连忙正色道,“师父,您就别笑话徒儿了,我这次回来可是为了正事。”
江煜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个威严的声音便接着响起,“正事,你还知道正事!”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来人一身印证江湖人对重黎楼遐想的玄色衣衫,神情严肃,魁梧不阿,正是一直在催江煜回来的右护法吾正。
“吾叔叔。”江煜正色招呼,对来人十分尊敬。
吾正瞥他一眼,竖起眉毛,“我给你去了几封信?”
江煜答道:“七封。”
吾正似是更气,又问:“你回了几封?”
“两封。”一封是得令去夺那玉如意,一封是告诉楼里自己会回来参加月会。
吾正哼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只回了两封。江煜,你接下重黎楼楼主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既有重担在身,怎能如此荒唐?”
江煜也知自己不对,且他平日里便十分敬重吾正,当即单膝跪了下来,“江煜有错,月会后便于刑堂领罚。”
吾正依旧黑着脸,“先不说这个,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离朱谷的鉴宝盛会,你还记得吧。”
江煜点点头,知道是正事,“记得。”
“底下传来消息,玉雪玲珑剑、留香盅、凌渺集此次盛会都有可能出现,另外,因为未安那墓的事儿,绝尘穗也很可能在会上现身。”
玉雪玲珑剑是难得的宝剑,凌渺集则是一本上品轻功秘籍,至于留香盅......
江煜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盅来,金属质地,上面带一个小小的可以拨动的柄,正是留香盅的“同胞兄弟”,留音盅。
但这三个都没有最后一个对江煜的吸引力大。
绝尘穗。
如意怅恨配穗绝尘,有逆天改命之效。
他们从江決那里劫来的那只玉如意,正是名叫怅恨。
江煜心中百转千回,整个世间相传能逆天改命的,唯有这一对器具,无论如何他也要凑齐了。便点了点头道,“吾叔叔,我知道了,我一定将这几样东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