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也带着疑问，然而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已经是笃定了。
“喔？姑娘不妨说上一说。”
牡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脸上露出几分兴味来。
就连穆伟晨也收了那张死人脸，微微露出一抹惊讶。
见牡丹戳破了自己的伪装，木四也不在意。
“我想着姑娘是有意要——从良。只是这从良也有个真从良，假从良，乐从良，苦从良。不知姑娘想走的路是哪一条？”
“喔？这话似乎别有新意啊。”
牡丹确实动了从良的心思，就连这赎身的银子她都备好了，单等一个良人了。
“姑娘在这楼里待的时间怕也不短了。从良的怕也见得多了，只是有多少姐儿从这楼里出去，兜兜装转又回来的？且不说那些所谓的良人，大有喜新厌旧之徒，今儿个赎回去，明儿个便又倒手卖了。便是碰上个可心的，这家里的大妇压下一头，再加上这楼里的出身，表面看着光鲜，内里却如破棉絮一般，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儿。更不要说，在这楼里本就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有句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当真姑娘能忍得了这些辛苦，也是一个‘忍’字。又哪里比得了自己做主来得自在？”
木四侃侃而谈，清楚得看到牡丹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牡丹盯着木四瞧了良久，脸上表情惊疑不定，最后换出一抹笑来。
木四的话当真句句砸在她的心坎儿上，她这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在这欢场上找个可心的良人，实在是难上加难，再者她并非花魁，虽小有积蓄，除却赎身银子也不过是留下过日子的银钱罢了。
“哈哈，想不到姑娘对我们楼里的事儿了解得倒是清楚，难不成是自家姐妹？”
正文 第126章 就这么定了
木四还未回话，穆伟晨已然皱起了眉头。
“放肆！”
艾玛，这七舅老爷还总是在关键时刻说话哈……
“呵呵，这个了解纯属因缘际会。不过这个不是重点，不是重点哈……”
木四尴尬癌又犯了，连忙打着哈哈。
“那姑娘说说怎么才能自己做主？”
牡丹在楼里什么客人没见过，自是不会被穆伟晨一句‘放肆’便掀了桌子。
更不要说还有木四这么个已经基本确认是‘救世主’的人在中间打圆场。
“女户！咱们大泽国是有规定的，成年女子可以自立女户。只要姑娘有足够的银子，也可以买田置地，奴婢成群，这样难道不比仰人鼻息来得痛快？”
见牡丹心胸没有那么狭窄，木四也是松了口气，这以后打交道的日子甚多，小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得，这笔生意我做了。说正题吧。”
话说到这里，再墨迹就是矫情了，牡丹果断决定抓住机会。
“痛快。”
木四在这边儿说得口干舌燥，等得就是这话。
弯腰将背篓里的大瓷罐拿出来，“三两银子，这些装五十个小瓷瓶，只多不少。这种天气这东西可以存七天，不过想必以姑娘的本事，这东西用不了七天就能卖完。姑娘怎么卖，以什么价格卖，我都不管。若想要货，直接让人给我送个信儿，我是水峪村的木四。”
“噗嗤，你倒是不怕我卖不了直接砸了你家的门。”
“这东西要卖不出去也只能说我看错了人，银子我原封不动给你退回去，你来拿银子便是，砸门那就大可不必。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儿，你要是能跟花魁有交情，让她跟你演场戏，这事儿就有九成九了，毕竟谁不想当花魁？又有哪个承认自己差劲？女人之间那点儿事儿想必姑娘比我明白多了。这样一搞，比你上赶着让人买要强了不知多少了，到时只怕是，有价无市！”
木四微微一笑，丝毫不将这点儿事儿放在心上。
不过倒是怕她搞砸了，给她点拨了两句。
牡丹眼睛眨了眨已是明白了，进屋儿取了银子便又出来了。
不过是三两银子，当真不是大事。
赌一赌，也未尝不可。
将木四的手拿过来，木四下意识地将手摊开，岂知那到手儿的银子又被牡丹拿了回去。
木四抬头儿，“姑娘，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