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出帐外,木四已经率先走在前头了,显然是有意将穆伟晨甩在了后面。
“夫人……”
穆伟晨不知其因,亦不敢多说,只哀哀戚戚喊了这么一声。
大夫子向来强势,这般软软柔柔,大概只有对着她的时候了。
想想她何德何能,竟是能得了夫子青睐?如今她的本事方显露了些许,然而在天水镇,在水峪村,她就是个妥妥的村姑无疑啊!
这会儿再来质问大夫子的真心,着实太不公平,然而说这般什么都不在意的,那也是万万不能。
木四一时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良久,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再说。”
穆伟晨见她说话,心里不由一喜,他最怕的便是木四什么都不肯讲,如今肯说话,总是好的。
可知他这辈子只爱过木四这样一个小女人,而木四之前,少有这种时候,她素来善解人意,平日半点心都不肯让他操的,更不要提耍什么小性子了。
纠结间,两人终是回了帐篷。
洋油灯烧得正旺,滋滋作响,在帐篷之中映出一层黄韵,难得温馨的氛围,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暖意。
只可惜,今日的木四无心感受这份温馨,只觉处处恼人,件件心凉。
好在穆伟晨虽不知木四这气从何而来,倒不至于直接将木四放在一旁不管的。
未等木四开口,穆伟晨便已主动问了,“夫人,今日可有不开心的事吗?你且讲讲,我也好开导……”
蹩脚的话比起多少浪荡公子说的不知要差上几个档次,木四心里却微微多了几分了然。
摄政王,年二十有五,不曾婚娶,不近女色……
据一飞的小道儿消息,曾有难以计数的女人,以各种姿势在大夫子面前,‘体力不支’晕倒过去,然而王爷却是手都不曾伸一下的。
更有甚者,见他凯旋而归,驱马游街,竟妄图从二楼直接坠在他的马上,然而……她的确是坠到了马上,然而他,却早已离开了马背……
种种传闻,似不过是为了衬托今日穆伟晨的笨拙一般,竟是让木四无法挑剔。
“今日看望大姐,大姐有身孕了,若有合用的东西,你且派人送些过去。到底是照顾地少了,她不声不吭的,钱大娘却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当日大姐在奴隶市场受了惊吓,怕不会留下什么病症,你……还是帮着请你家军师去瞧瞧大姐,我也好放心……”
木四原意是不想再与华峰有所牵扯,然而说到底也是异想天开。
华峰,到底是军营中最厉害的郎中,思忖再三,她想着便是军师多想要了她的命,大概也不会在大姐身上做手脚才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木四原本就已在心里恼了华峰,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心中正觉憋闷,又哪有什么好气儿,便是强忍着不痛快提及华峰,也不过是用了‘军师’二字,如此疏离的称呼,让穆伟晨不由心中一凛。
这气莫不是与华峰有关?
只木四未曾提及,穆伟晨便更不敢猜测……
正文卷 第718章 注定势不两立
“大姐添丁之喜,自然是好事……何以夫人这般愁眉不展……可是有谁怠慢了夫人?”
想想今日那钱氏见到自己时那略微心虚的面表现,穆伟晨做此猜想也在情理之中。
木四听罢猛地转过头来,“此事与我大姐何干?再如何,大姐是我至亲的人,我一身富贵荣辱都托付于你,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便要落个横死的下场,倒不如那‘有心无力’的钱家了!枉我自诩聪明,怎生竟犯了这大错,画地为牢不说,竟是连命都要没了……”
心中觉得委屈,又酝酿发酵了这一日的时间,竟是一股脑儿地丢出来,说话间木四的泪水便已珠子般滚落下来。
望向穆伟晨的剪水眸里,满满的,全是控诉。
穆伟晨听着木四这话,顿时如遭雷劈,她,竟是后悔嫁给自己了……
听她这边哭边说,入耳的便只剩这过滤总结之后的了。
心中蔓延着无尽的恐慌,连日来的担忧终是成了现实,这让穆伟晨一度崩溃。
一把将木四搂进自己的怀里,“夫人……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