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家里出不了事。姨娘们或下人们若要走,走得远远的,日后阮家出了事,也连累不到他们。
姨娘们听得这话,哭声都顿了顿。
“好。”阮老爷这时也打起精神来,他乃一家之主,总不能被女儿比下去了。
府里的下人多是签了死契的,这种下人,阮老爷一个也没放。签了活契的,阮老爷都问过了,想赎身的现在就可以赎了。签了活契的,走了一大半。
至于姨娘们,虽然一开始哭得很厉害,也埋怨被连累,但是真的让她们走,反而犹豫了。老爷对得住她们,夫人对得住她们,小姐还拉拔了她们一把。若是今日走了,日后少不得被良心拷问。苏姨娘等人没有走,没参与开铺子的姨娘走了。
因着府里的下人签了死契的较多,所以虽然放了一些人,整体上却没少多少。有人问起来,阮老爷还笑道:“家里有了喜事,放几房人出去,给我女儿积德。”
邻居们没有怀疑,只嘀咕了几句,赎身的下人好没眼光,放着这么有前途的主家不跟。
一转眼,三日到了。
于寒舟一大早就在知味楼等着,当看到那一行熟悉的排场映入视野时,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舟舟(一脸惭愧):实不相瞒,我不行。
宁宁(大手一挥):不用你行。 刘宁听到宣旨太监对他说, 准驸马想见他,便抽了个时间出宫了。
他也想见见于寒舟。
泼天富贵陡然间从天而降,而且还能娶一名绝色美人, 他很想知道于寒舟的反应。
想到那天宣旨太监说, 阮家上下都高兴傻了,刘宁的心情不错。
来到知味楼,便见那少年在门口笑脸相迎,穿着一身鲜亮的蓝色袍子, 显得整个人极有精神,脸儿白白净净,眉目很是俊秀。刘宁心想, 他这个小驸马倒是不错, 单单放在身边看着,都能多吃几口饭。
“这边请。”于寒舟笑道。
她没有引着他去二楼, 而是往后院去了。
刘宁的眉头挑了挑,带着丫鬟和嬷嬷们,跟着进去了。
于寒舟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招待了刘宁。房间是早就打扫好的, 虽然有些简陋, 但是胜在干净整洁。
“公主请坐。”于寒舟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宁便在凳子上坐了,抬眼看向她:“你有话同我说?”
“是。”于寒舟说道,目光在他身边的丫鬟和嬷嬷身上扫了一遍, 说道:“可否请几位暂避片刻?”
丫鬟和嬷嬷们便被刘宁挥手遣下去了。
“你有什么话, 可以说了。”刘宁道。
于寒舟想了想,拱手拜下:“小民不明白,公主看上小民何处?”
她并不打算一上来就请罪, 和盘托出女子身份。鲁莽,且没头脑, 不招人喜欢。
就算她有理,她不是故意的,她并没有勾引公主,可是一旦揭开真相,公主和皇上势必会不高兴。他们不高兴,阮家就有危险。
因此,于寒舟打算先跟公主聊聊,摸一摸公主的性情,以及为何招她做驸马。
这几日,她在心中反复思索公主同她的每一次见面,每一句对话,以及公主看她的眼神。她觉得,倘若她没弄错,公主对她并无情愫。那么,招她做驸马的用意,便耐人寻味了。
论外貌,论家世,论门第,论才学,怎么都轮不着她做驸马。如果她能找到那个结,说不定事情便有回转的余地。
房门掩着,丫鬟和嬷嬷们都在外头守着,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刘宁看着拱手拜下的少年,道:“抬起头来。”
于寒舟便把头抬起来,却垂着眼睛。
“把眼睛抬起来。”刘宁又道。
于寒舟心中一凛,索性抬起眼睛,看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惶恐和不解。
刘宁看着她的眼神,见她明明惶恐,身姿还站得住,腿不软,手不抖,心下更是满意。他道:“你有何处是本公主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