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手刃罪魁祸首,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去送死!
三人从暗道出来已经接近黎明时分,这暗道通往的是一片荒凉的草原,周边散落着几户放牧的农家。
可是纵然地处如此偏远,他们依然不敢过去!他们需要远离景遥,去往更远的地方暂时安身。
前面走出来的那些个云坛弟子也已不知所踪,诺大个草原之上没有一丝他们的足迹。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某个安全的角落,也可能正在路途当中,他们根本无从知晓。
天很快大亮,他们马不停蹄的也不知道已经走了有多少路,看到前面是一个闹市,于是就停下了脚步。三人体力透支严重,急需停下身来休息和休整。
顾平掏出了身上带有的少许银钱,在路边买了几个白面馒头。三人啃着馒头,一路向东,前面一人闹里甚是惹人注目。顾虞跻身进去,发现原来被一群人围着的竟是一说书的。
“今天我来给大家讲个稀罕事儿!就是那云坛仙首顾清明极为宠爱的二弟子顾虞。话说这个顾虞虽然都广为所知的修道天分极高,但无奈性情极其顽劣不堪,这不就在几个月前,竟是入了那浮洲之镜。”
说到这里,下面有人附和道说:“你说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啊!”
接着还有人说:“就是,这有什么稀奇的!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听我继续说!就是在前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是那顾虞从浮洲之镜出来了呀!”
“什么?出来了,真的假的!”
“进了浮洲之镜,还能出来?”
“你们都清楚,那浮洲之镜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恶邪,凶灵,什么没有!他从那里出来,那还能是他吗?”
“那是什么?”
“那定是妖邪呀!你们肯定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的夜晚,整个云坛上上下下几千名仙士,全部被他给祸害了个干净!”
“对对付,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据说云坛那火烧到现在还没灭呐!”
“那这顾虞可留不得啊!”
“谁说不是啊!同门都被他祸害了,别说咱们这平头老百姓了!”
“……”
“……”
顾虞悄悄退身出去,满脸隐忍的情绪似乎一触即发,接着就被后面站着的顾平一把拉到了街边,低声说道:“ 顾虞,听我说,这件事的发生,师尊从来都没说过是因为你,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自责。他们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只是需要找个替罪羊,让这一切的发生更加的顺理成章!这个替罪羊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们总要找个人担此不义名号,只是恰好这个人是你而已!”
“……”是么?真的是这样吗?顾虞心中念道。可是说的人多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个意识混乱。他甚至刚刚在怀疑自己出来浮洲之镜之时是不是一并带出来了无数个恶邪,这些恶邪一路尾随于他,然后魂灭了云坛,会不会浮洲之镜的镇邪术已经失去了效用,是不是自己就应该死在里面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边的说书之人依然在大放厥词,说的神乎其神。这边的顾平撕扯下一块自己的衣物,将顾虞的脸面给蒙了个严实,只漏出一双眼睛。
“我要去云坛!”顾虞突然冒出一句话,引来路边一行人的侧目,顾平连忙拉着他走向别处。
顾虞认为,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已经等不及了!
“你给我清醒一点!”顾平训斥低吼一声,又道:“仇定然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顾虞双手紧握,他知道的,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铺天盖地的情绪说来就来,难以遏制。一旁的顾小司抓向他的胳膊,无言的安慰到。
云坛此时定然是被人监视着,去了无非是等同于送死无疑了!
当天夜晚,他们入住了一家酒馆,顾平脸上的伤口一直在恶化,需要及时清理一下。那只右眼珠子当时已被戳成了肉泥,是决计无法再视物了。
“客官,你们的药酒。”一店小二敲了敲房门。
“就放在门边吧!”顾小司说道。
接着他们就听到一声盘子落地的声响,之后就是走向楼梯口下梯子的声音。
顾平走到门边,推开一道门缝,将东西拿了进来。顾虞上前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顾虞将顾平蒙在右眼上的布条褪下,用些许棉布沾了沾药酒开始清理伤口。将一层一层已经化脓的血水褪去,直到露出鲜红的皮肉。
清理完成之后,顾虞盯着那个窟窿愣怔了片刻,然后扯下一块布缕蒙盖了上去。
这边的顾小司自行清理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此刻也已包扎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