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脸上涌现出一分歉意：“是我把阿媛宠坏了，作为舅舅我自然是有责任的，道歉是应该的。阿媛那边我会去劝她，现在她在海外有些工作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让人去催她了，等她回来之后，或许你们可以再见一面。”
师染往椅背上靠了靠，笑得不卑不亢：“谢谢您的道歉，只是我想这应该是我和凌媛的事情，您不必这么客气。”
“所以师小姐还是很介怀是吗？”凌夜眼神略有失望，但还算能接受，“说实话，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我有所察觉，一定会好好教育阿媛的，不如这样，等阿媛从国外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带她来跟你道歉，在这以前，我也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和补偿。你理应得到这些。”
师染点头：“我了解您的意思了。您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讲这个事情吗？”
凌夜沉默了一下——说真的，今天的道歉，也不过只是个借口——他其实就是想来看看师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师染的言辞不算太客气，但是偏偏却给他了一种“明明这才像是烟烟”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染那双眼睛，总之这姑娘越看，越觉得眉目间和烟烟有了几分神似。
终于凌夜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些问题想问问师小姐。”
师染挑了挑眉，心里想着正题终于要来了吗？
她点点头：“凌董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凌夜道：“不知道师小姐对我带走小媛那一年还有印象吗？”
师染点点头——就算她没印象她也知道，那次带走凌媛，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就是师成忠和方文静借着带原主体检为借口，交换了两个人的血液样本，才瞒天过海，让凌媛一跃成了南城首富的外甥女。
所以凌夜是终于开始怀疑了吗？
凌夜的确是怀疑了——这两天的时间，他重新查了当年的情况，已经确定过了那次的鉴定结果不会出错，那么假如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说凌媛是假的，那么只有可能是样本发生了问题。样本的真正主人才是他的外甥女，而师染，一定是凌媛以外最可能的人选。
可要取得师染的血液样本，那么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被抽过血。
这才是凌夜想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目的。
见师染点头，凌夜就想继续往下问，谁知这个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晏铭打来的电话。
师染微微点了点下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凌夜也没有客气，把电话接了起来：“小铭？什么事吗？”
晏铭语气倒是有些严肃：“凌伯父？您现在是在长炎市吗？”
凌夜道：“嗯，怎么了？”
“我这边查到了一些东西，或许您会很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咱们当面谈谈或许会更合适。”
“很急吗？”
晏铭在那边顿了一下，或许是在估量是否应该被定义为紧急：“……是关于凌媛和师染的。”
凌夜原本放平在桌上的手倏地收紧成拳头，声音乍然冷下来：“你说什么？”
“关于凌媛和师染的，”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我想您应该是感兴趣的。”
“……”
凌夜一时间没有回话，他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师染。
对方似乎并无所觉，低着头在玩手机，感受到了凌夜的目光，又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看凌夜。
凌夜最后还是道：“那我订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南城。”
不过晏铭却是在电话那头说：“不，不用了。”
凌夜疑惑地停顿了一下，就听见晏铭继续道：“我已经在飞往长炎这边的飞机上了，您给我个地址，我下了飞机就过来。”
凌夜看了看时间，现在临近下午一点钟，等晏铭到长炎可能是在下午三点钟左右，现在师染还坐在自己对面，如果晏铭带来的消息是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
他应道：“行，我过会儿把地方发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