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这种出身的学生搭上关系。
从那以后,林央央很少和人交朋友了。
伴随着吵吵闹闹的音乐声,林央央很直白地问:“羡哥,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还好。”于羡采用了比较保守的回答。
林央央默了默,问了一个十分直白的问题:“你那么优秀那么有钱,高二应该就会签大学了,为什么会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呢?”
于羡也用很直白的问句:“你这样的人?你是哪种人?”
林央央无地自容,却用着一贯吊儿郎当地语气说:“社会的下等。”
她清楚的记得在医院的那天,叶兰给她盖上爱马仕的围巾,林央央内心除了温暖,更多的是惶惶不安。怕弄脏了赔不起更怕被看不起。
于羡没说话,微微不高兴,瞧着她。
林央央又笑了笑,眼睛里有不属于少年人的透彻和清醒。其实她说社会的下等,并非忽然的自卑,而是看得太过清楚。
虽然小孩子的力量太过渺小,目前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林央央却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她始终认为自己可以爬上去,不论代价。
于羡沉默许久,直到外有的报幕员:“下面有请,高一火箭班的于羡,林央央同学为大家带来——”
于羡站起来,薄薄的手掌放在她圆滚滚的脑袋上,他说:“我更愿意理解,这是一种暂时的困局。当然,你并没有看到我所处的困境。”
林央央想不通于羡这样完美的人,能有什么苦呢?
于羡搂着她的肩膀,往舞台上走,用最后的一分钟说道:“我和你成为朋友,因为我喜欢你这个小朋友。”
“什么?”
“勇敢是处于逆境时的光芒。在所有人中,你后背上这束光,是最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点少啦,明天多写点。
快了快了,大家能看出的对吧。(艹,央央自嘲是社会的下等的时候,我竟然哭了)
“勇敢是处于逆境时的光芒”这句是茨威格说的。 林央央仰头看向于羡, 深红色的幕布,罅隙里,从舞台流泻出来的镁光灯, 闪耀无比, 照耀在少年略显清冷, 如刀锋一撇的面颊上。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淡淡的, 给人安心, 踏实的依赖感。他符合全世界最好的哥哥的人设幻想。
林央央觉得, 于羡背后的光芒才是最亮的。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愉悦的言语, 不是歌声, 不是精彩绝伦的赞美,而是至真至朴的祝愿。
她用力地点头。
于羡是对的。
任何一种飞翔, 都需要抵抗重力。
三米多高的,厚重的,层层叠叠的幕布被缓缓拉开,后台的霉熏陈腐的味道渐渐被冲淡, 静谧干涩也被细密而均匀的掌声代替。她不知道他是哥哥,他也不知道她是妹妹,但是他们的周身大亮。
礼堂下面坐满了人,舞台边缘的射灯旁, 每隔一米就放这一盆娇艳盛开的小雏菊,十分漂亮,且具有元旦的节日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爆米花的香甜, 林央央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于羡安静地坐在高脚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弹起了轻快的音调,他有一双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明晰干净。
林央央的吐字清晰,每一个音都踩在节点上,且音调明快清脆。
她一开口,礼堂里就闪现雷鸣般的掌声。
于国飞和罗伊对这种小朋友表演节目不感兴趣,夫妻俩低着头处理自己的事情。直至罗伊抬头,听到于羡的名字。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台上的小女孩,她很活泼,很可爱,丝毫不怯场。
儿子在小女孩儿边上,两人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神情,配合默契。
罗伊的心跳骤然收缩,脊背爬满了凉气。
知道那种恐惧吗?不能想,不敢想,不敢揭开,因为再近一步就要掉下悬崖了。
命运的齿轮,在这对兄妹身上,一个齿牙一个齿牙的对接,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