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玉枕、茶盏、枕头一起扔了出去:“滚!”
穆冠儒给沈初黛准备的屋子就在他的书房后面,听到那声救命声他便立刻赶了过来,瞧见地却是一群守卫堵在门口不敢进去,不停有东西被扔掷出来。
他着急看沈初黛的状况,便顾不得这些,径直便走了过去,当头便被一只杯盏砸在额角,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下去。
穆冠儒却是丝毫不在意,着急地进了屋内,瞧见沈初黛全身拥着被麓坐在床榻上,虽是瞧不清她的脸,但似乎安然无恙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刚想上前细瞧眼她有没有恙,又被她冷声叫停:“穆冠儒,不许过来!”
穆冠儒立刻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地,淡色的瞳仁里满是担心,一向冷峻平静的声线也不稳了:“黛儿,你没事吧?”
沈初黛神色冷淡,言语冰冷:“我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而你的兵大晚上却要直愣愣地闯进我的闺房,坏我清誉。你说我有没有事?”
穆冠儒绷紧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柔声道:“你无碍便好,让我瞧眼你好不好?”
沈初黛回答地却是很果决:“只要你和你的人滚出去,我最是无碍不过。”
“好。”
穆冠儒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便带着人出去了。
一出去,穆冠儒满是温柔的俊脸便又恢复冷峻,冷声吩咐道:“好好守着沈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提头来见。”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调来三十个人守住院子。”
随着门吱丫一声,穆冠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沈初黛这才掀了被麓朝祝止译看去,他的轮廓隐于黑暗之中,那双眸子深沉地如墨渍晕染,却又清亮地如北方星辰。
她当即便认出面前的“祝止译”便是她认识的那个祝止译。
她微拧起秀眉,原本以为她在摄政王府之事没有任何人知晓,故而祝止译从背后出现的时候,她没有片刻犹豫坚定地认为对方是来取她性命之人。
祝止译究竟为何知晓她在这儿,穆冠儒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全程她甚至未下过马车直接送进了这院子里。
莫非从静安寺那时便知晓了。
他一直派人偷偷跟着她吗?
从上一世重生回来后每日都过得极是繁忙,沈初黛甚至忙得忘记去想为何上一世会出现另一个“祝止译”,正好他自己送上了门。
她轻悠悠唤道“祝止译?”
陆时鄞眸光落在她明媚绝艳的脸庞上,原本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他眸光柔和轻声应了声“恩”。
却是不想下一秒沈初黛神色冷凝,如玉葱般纤细的指尖快如闪电,往他的脸颊边探去。
“祝止译,你究竟是谁?!” 沈初黛的动作虽是猝不及防,但陆时鄞反应更快,就在她如玉葱般纤细指尖触及肌肤前一刻,他突然攥住她白嫩皓腕。
对方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敏捷度都要高过自己,沈初黛自知一招过后便再无机会,她仍不肯放弃,手腕却是被他攥得紧紧的,丝毫动不了。
外头围了一群穆家的守卫,她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将他们吸引过来,只能瞪着面前的“祝止译”。
陆时鄞淡淡开口:“皇后娘娘这是何故?”
沈初黛压低声音:“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意识到沈初黛察觉出端倪,陆时鄞脸上神情仍旧清淡,半点异样未露。
他回答道:“臣不是臣还能是谁?”
“既然你是祝止译,为何不敢让我去检查你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
陆时鄞微挑了下眉头,极是正经地道:“男女授受不亲,臣的脸当然只能夫人触碰。”
沈初黛冷哼一声:“小侯爷倒也知晓男女授受不亲?那我告诉你,我的手腕也只能陛下触碰,还不快松开!”
下一瞬却瞧见他眉间阴戾微散,暗沉如墨的眸底一寸一寸染上怡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