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后这才放心,轻轻放开宜欢公主:“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宜欢公主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儿臣退下,母后早些安息。”
她踏出门槛,走了不远却是想起邓生不是京城里头的名角儿,为何落在母后口中却是个学艺不精的戏子了。
宜欢公主顿了顿脚步,扭头便又想往殿中走去,却是被门口的两个嬷嬷拦住:“殿下,太后娘娘要歇下了,殿下还是明日再来吧。”
她奇怪地望了眼母后寝宫的明亮烛火,终究还是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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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欢公主离开没多久,慈宁宫侧门悄悄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影被悄悄送入了寝宫内,那人径直走到了穆太后的身前跪了下来。
他将披风的帽子摘下来,露出唇红齿白的脸庞,那双桃花眸子灼灼似妖,赫然便是邓生。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话音刚落便被扇了个耳光,邓生脸颊红了一片,那掌印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更是明显。
他长睫微颤,露出震惊的神色,极是楚楚可怜:“奴才可是侍奉太后不尽心,太后恼了?”
穆太后捏起他的下巴,她长而华丽的指甲套衬得他的肌肤更是白嫩,他的桃花眸湿漉漉地,漂亮又妩媚,分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美,美得勾魂蚀骨。
更重要的是他像一个人,像那个她肖想已久,却始终得不到的人,后来那人同着家人,七十二口人皆是丧身在大火中。
穆太后话语像是结了冰:“你怎么就这般好看,好看得……”
连她的宝贝女儿都对他上了心。
邓生声音微颤:“奴才好看是错吗?太后若觉得错,奴才便是错了。”
穆太后低垂着睫毛瞧他,当然是错,怎么不是错了。
当年那人便是错在生了一副好皮囊,让年轻的她动了心,可他却从不肯屈从于他,所以后来她找个错处,便让人去放了把火。
那火烧得是干干净净,连那两岁的奶娃娃都没活的下来。
穆太后轻轻抚上他细腻的肌肤:“往后少去招惹公主,知道吗?”
邓生微扬着长睫毛瞧她,露出三分不解:“太后这话,奴才实在委屈得紧,奴才可从未见过公主,更别说招惹了。”
见着她神色微缓,邓生殷切地替她脱去了鞋袜,灵巧的指尖从她的脚尖轻轻往上移,声音极为销魂:“奴才的眼中只有太后一人,又怎么会去招惹公主呢。”
邓生温柔将穆太后抱上床,他跟了她四年,那方面极有造诣。
看着身下她愉悦的微闭着眼睛,他漂亮妩媚的桃花眼闪过一丝阴森森的冷意,像是匍匐在草丛中的毒蛇暗暗等待着猎物送上门。
邓生也思索了无数次,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穆太后杀死,他就可以报仇雪恨,不再被仇恨纠缠。
可无数次杀意闪过脑中,他又觉得让穆太后这般干干净净一死百了,实在太简单了。
穆太后让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人,他便也要拉她最重视的女儿下水,让她也尝尝痛彻心扉却又无法死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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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涟漪将所有罪责都包揽了下来,可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事若无人指使,涟漪一个小小婢女又怎么敢作出这般谋划来。
穆宜萱从昏迷中醒来,知晓了此事,一切都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恨不已。非但未能将沈初黛拉下马,自己还被禁足了半个月,还失去了忠仆涟漪。
想到往后可能失去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她便觉得灰心不已。
规规矩矩地在承乾宫修养了小半个月,听着这段时日皇帝留宿于别宫的消息,穆宜萱心头焦急如焚却无计可施,递了无数消息外去可穆太后就是没有来得意思。
终于有一日,她买通了门外看守的侍卫,装扮成宫女的模样送膳食进入慈宁宫。
穆太后本未察觉是她,直到穆宜萱扑通一声在自己身前跪下,她才吓了一跳屏退了闲杂人等,训斥道:“不是让你安心待在承乾宫里修养,好端端地跑出来作甚么!若是被发现了,我看你要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