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鄞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看着沈初黛神色愈加恼怒,他回味过来不对劲来,明明是她自己希望留在宫里,他可是为了圆她的心愿罢了,虽然……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他将解释说了出来,沈初黛更气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希望留宫里了!”
“你不希望留宫中,你哭什么。”
“啊?我什么时候哭了!”沈初黛一愣。
陆时鄞提醒道:“储秀宫后头的小佛堂。”
被他这般一提醒,沈初黛终于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她想起来那天册封公主的消息传来,碍于皇帝面子她一直装伤心,直到伏在蒲团上,她终于忍不住开心的乐起来,只是怕旁人听到了声响,她连笑都不敢出声,眼角还憋出了几滴喜悦的泪花来。
难不成就是那个时候被陆时鄞瞧见,给误会了。
她虽是未说,陆时鄞却从她变化万千的脸色中读到了些许。
他冷哼道:“原来是喜极而泣啊。”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地道:“沈初黛,干得漂亮。”
沈初黛猛地捂住了嘴,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随即瞥到陆时鄞的神色,她忙敛了敛神:“哪有,你少诬蔑人。”
陆时鄞拉长了音:“哦——”
他总结道:“那我就当你是伤心落得泪,那我操控选后大典,选你为后也算了了你的心愿,你该谢我才是。”
沈初黛终于意识到,脑子好使的重要性了。
特么地,所以话题是怎么从她指责“他是骗子”到“她该感谢他实现自己心愿”的。
“什么叫了了我心愿!”
“哦原来还是喜极而泣啊。”
沈初黛瞥了眼他杀人的眼神,她怎么敢承认,忙是惊慌地挥了下手:“不是、不是!”
“总归只有两个可能。”
陆时鄞声音极其温柔:“阿黛,选一个吧。” 沈初黛:……
这特么叫她怎么回答!
沈初黛心头万般苦恼,她怎么又掉入了陆时鄞的陷进,别看他平日里装得一副乖顺小绵羊的模样,皮囊下却是诡计多端的狼崽子,把她唬的团团转。
她还是太冲动,没个章法便跑来兴师问罪,还没说几句便被摆了一套。
寂静良久,陆时鄞冷哼开口:“怎么?阿黛不敢回答了。”
沈初黛迅速回应:“什么叫不敢回答,这种问题答案显而易见,还需要回答吗!”
“那就现在回答。”陆时鄞勾了下唇,隐隐带着危险的讯号。
这么多兵法书可不是白读地。
三十六计走为上,她还是先捋清思绪再来兴师问罪。
沈初黛指了下外头的月亮,义正辞严地道:“大晚上地思考这么烧脑的问题,对大脑的发育不好,改天我想好了再回答你。”
“再见,不用送了!”
话一说完沈初黛便脚底抹油准备溜出去,只是刚迈出了一步,腰上便被湿淋淋的臂膀抱住,一不留神便被拉到木桶旁。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幽幽地道:“当初为了圆你心愿,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沈初黛一愣,当时他刚登基不久,手上仅有部分兄长留给他的人脉,为了能让她顺利当上皇后之位,可以说是用尽了筹谋与手段,甚至堵上了他的性命。
这般想她心头便忍不住发软,只是在下一瞬,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
沈初黛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现在不反击,她可就得乖乖被他吃定了。
“费尽心思圆我心愿……”
沈初黛轻轻柔柔开口,话语中带着感动:“原来陛下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陆时鄞瞧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瞧见她湿漉漉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颤着,他唇角忍不住扯开一抹笑意,拿过毛巾轻轻为她擦着头发。
时日隔得有些远了,他有些记不清当时的心境,虽说到不了喜欢的程度,但其中也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