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宜萱心中恼怒,面上却未表露:“皇后人选必定由皇上与太后深思熟虑后决定,又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陆含春笑吟吟地:“穆姑娘,我只不过是说希望沈妹妹当我的皇嫂而已,你这么急出头作甚,难不成你看不得沈妹妹作我的皇嫂?”
“长宁郡主要这般曲解臣女的话,臣女也没法子。”穆宜萱微福了下身,“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与小姐妹走到无人小道上,她这才忍不住沉了脸色,不声不吭地往前走着。
两个与她交好的小姐妹钟荣月与李唯叶相互望了眼,分别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平日里为了讨好她,她们可没少挤兑奚落沈家姐妹。
如今沈初黛如此出头,往后得了皇上的宠爱,若是想追究之前那些事,穆宜萱有太后姑母护着自是无事,她们这种小鱼小虾便惨了。
一定不能让沈初黛顺利留在宫中才是。
两个人对过眼神后,便极为默契地说了些添油加醋的话,直到见着穆宜萱脸色越来越阴后,钟荣月这才忧心忡忡地道:“穆姐姐,你姑母那般宠你,不如你去同她说说,想想法子把沈初黛从选秀名单中剔除去呢?”
穆宜萱不仅好胜心强,自尊心更强,要她为了此事去求姑母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想都不想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李唯叶微蹙了下眉,悄声道:“穆姐姐,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沈初黛没法入宫。”
听了她的建议,穆宜萱脸色一变:“这怎么可以!”
钟荣月道:“穆姐姐您是没瞧见皇上盯着沈初黛的眼神,前朝也不是没出过被美色惑诱误了国事的皇上,如今皇上本就体弱多病,若是再贪恋上美色,恐怕……”
李唯叶也忙补充道:“就是,穆姐姐,就算不是为了咱们自身,为了皇上龙体也该如此做。”
她们七嘴八舌地不断在旁边劝着,穆宜萱本就不希望沈初黛入宫选秀,如今被说得终于有些松动:“我想想吧。”
——
沈初黛被太监迎着进入养心殿,最后带入内室。
隔着一层珠帘,她跪拜下去:“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一阵细碎咳嗽后,低沉虚弱的声音从珠帘后头响起:“赐座。”
沈初黛坐在椅子上,余光悄悄瞧了眼里头的身影一眼,只是珠帘遮挡地太过牢实,根本看不清什么。
她还从未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每次见都是低着头,要么便只能看到背影,也不知晓新帝长什么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一只如细瓷般白的指尖轻撩起珠帘。
皇帝长得出奇的俊逸,虽是病恹恹的模样,就如山水画一般,眸中雾气连绵,沉得宛若深潭。
眉目间阴郁冷戾却融洽着天家威严,雍容清贵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初黛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吃了一惊忙是垂下首:“臣女失礼。”
又是一阵细碎咳嗽袭来,可这次似乎夹杂着清浅的笑意。
止住后,皇帝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赏赐喜欢吗?”
沈初黛愣了下,这些日子唯一的赏赐便是救下小世子之后的赏赐,可那赏赐是赏给哥哥地,问她喜欢做什么。
不过那赏赐里确实有女子的物品,皇上应是指这个吧。
她便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喜欢。”
“你救了朕,可有什么想要的?”
沈初黛回道:“救皇上本就是臣女该做的,臣女不该要赏赐。”
皇帝轻轻旋了下手中的玉石扳指。
他开口:“若是朕一定要赏你呢。”
沈初黛犹豫了下:“若是皇上一定要赏臣女,便赏饶过魏家满门的性命吧。”
倒不是她圣母心发作,而是她知魏思梧是无辜的,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为何手中多了一柄匕首。
魏思梧与她们一般,不过也是作者手中的炮灰,注定是帮男女主上位的工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