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骆邵虞的头发好端端地呆在脑袋上,发簪被成功替换了。
完美!
甘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他:“夫君真好看!”
骆邵虞掐了掐她的脸,把她臭不要脸的劲儿学了个十成十:“是团团眼光好。”
摊主看着男人被作弄地微乱的头发,摇着头收好钱。
一物降一物,老祖宗的话果真错不了。
甘夏因为有男人纵着,自己也不是什么懂得节制的人,索性玩了个痛快,直到集会散去才罢休。
但纵欲过度的下场很快就来了,太医看着白着脸卧床不起的皇上,不明白这位从来都养尊处优的陛下到底遭遇了什么。 甘夏守在骆邵虞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昨天半夜里,骆邵虞胃里翻腾,爬起来吐了一场,然后就一直陷入昏迷,身上起了一片片红疹。
太医说的话文绉绉的,专业名词太多,甘夏听不大懂,但也能明白是昨晚上她让骆邵虞吃坏肚子了。
昨天在街上的时候,她好像撒了欢儿的狗子一样兴奋地忘乎所以,等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她那时到底给骆邵虞喂了多少垃圾食品。
骆邵虞地位崇高、身份尊贵,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有人专门照料,食品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他身边伺候的人恨不得给他要用的每一个米饭粒都验验毒,生怕他出什么毛病。
今儿个却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甘夏看着睡梦中皱着眉头的骆邵虞,吸着鼻子瘪瘪嘴,心里又愧疚又难过。
是她考虑得少了,让男人平白受这种无妄之灾,如果她当时能够好好考虑考虑,骆邵虞也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骆邵虞那么宠爱她,她的存在却只能让男人的生活变得艰难,处处给他添麻烦。
骆邵虞朦胧中有了意识,忽然感觉脸上有点潮湿,睁开眼便对上女人泛红的眼眶。
甘夏见男人醒了,连忙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声音涩涩的:“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骆邵虞看着女人发红的鼻头,勾起唇角,捏捏她的脸:“为夫渴了,团团能倒杯水吗?”
可能是因为睡久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嘴唇发着白,显得非常虚弱。
但他仍是笑着的,眼尾轻轻地上挑,眸子里是温和的欢喜。
甘夏鼻子一酸。
她真是不懂事,害得骆邵虞现在这么惨,他却这么包容她,好像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得到原谅一样。
她倒是希望骆邵虞能狠狠地骂她一顿,让她心里的愧疚能够减轻一些。
甘夏应了一声,转过身用手背抹了把泪,一边吸鼻子一边给骆邵虞倒水喝。
骆邵虞看着甘夏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被人关心着,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他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其他人要么畏惧他,要么奉承他,所有人都将他看做帝王,看做是掌管他们命运的主宰。
他曾对自己说,正是所谓高处不胜寒,享受了权利地位带来的优势,就要承受相应的痛苦,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何尝不希望体味这种温暖呢?只是因为不可能得到罢了。
现在,这种奢求竟成了真。
团团真的把他放在了心尖上,当宝贝似的宠着。
真好啊,若能和团团就这样好像民间恩爱夫妻一样过一辈子,他此生算是圆满了......
“团团曾对臣说过,不自由,宁勿死!还望陛下千万要三思,莫要以后看见我妹妹的尸体,才追悔莫及!”
甘岚的话猛地在骆邵虞脑海里炸出来,他瞳孔微缩,手指握紧了,心渐渐沉下去。
“夫君,水来了。”甘夏捧着水坐到骆邵虞身边,将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我扶你坐起来。”
骆邵虞“嗯”了一声,顺着甘夏的力道起身,他其实并没有虚弱到起不了身的地步,但他就是喜欢看甘夏为自己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