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真正杀死屈氓,非取它腹中妖丹不可。
赤蟒仍在挣扎翻滚,实在是身躯太大,连巨型古榕树都被它甩断了好几处大分枝。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方才江津被蛇尾击中,喷在赤蟒身上的那口鲜血,此时正由鳞甲间的缝隙,渗入到赤蟒肤下的血脉中。
下一刻,渗入的些许血液,通过赤蟒的血脉、经脉,在它的体内疯狂游走,十分霸道。
屈氓仰头惨叫,此时,它只觉体内好似有一群蚂蚁在啃噬它的血肉,那是一种蚀骨的痛。
不仅它的血肉,它的修为也在被啃噬,大把大把的灵力直接抽离它的兽脉。
越发挣扎得厉害。
很快,江津的血液游走到了屈氓的兽脉当中,兽脉的尽头便是妖丹。
几乎是只用了一息的时间,屈氓的妖丹破裂,兽脉也随之收缩,灵力干枯。
临死之际,屈氓终于看到真相,只见江津的身后隐隐盘着一条青龙虚影。
青龙虚影只是睥睨着它,甚至都不曾正视它一眼。
屈氓绝望了,也认命了,原本心底的不甘心也变成自嘲自讽,喃喃道:“我就是个……笑话,你居然……是……青龙血脉……”
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屈氓想要吞食江津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
蛇怎可能与龙斗?
只不过它一开始没有触发这种强势的血脉压制,一旦触发,它注定是被吞噬的那个。
可惜,它最后的遗言,声音太微弱太含糊了,江津并没有听清楚。
“嘭!”赤蟒巨大的身躯倒地,最后痉挛地抽动几下,再无动静。
那双澄黄的双眼,瞳孔只有一个小黑点,一直没有闭上。
江津此时正抱着昏迷的青粦姑姑的本体,一瘸一拐地返回竹屋。等他安置好青粦姑姑,从竹门往外观察,却见那条赤蟒已然没了任何动静,长长的蛇身像是打了好几个结的绳索一样,瘫在地上。
江津害怕有诈,可又发现,那条蛇身上连灵力的波动都没有了。
“就这么死了?”江津诧异。
他结了一个小道法,探了探赤蟒的魂力,发现依旧没有波动。
“滋——”一股血水从赤蟒被烧烂的伤口处流出,滩成一片,而后,赤蟒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只剩外头那层鳞甲。
死得不能再死了。
江津取出铜镜,对着里头的寒烨兴奋道:“寒烨,你果真了不起,竟一个人轻易把一条洞虚境的恶蟒击杀了。”
“我击杀了那条恶蟒?”显然寒烨也不甚相信。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就方才那一击,虽用的是仙力,但绝无可能击杀屈氓。
要么屈氓是假死,要么就是还有其他原因。
谈话之间,某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屈氓的躯体中被抽出,凝成一小缕,钻入了江津的后背。
无形无声无息。 “那赤蟒果真死了?”镜中的寒烨再次问道。
一条洞虚境即将化蛟的蟒蛇,而且处于狂暴状态,寒烨怎么可能将它一击必杀。
“死得不能再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江津应道,又将凤镜照向蟒蛇的那一侧,让寒烨自己看。
只见一张赤色蛇皮软塌塌卧在一滩血水之中,血水触及之处,杂树灵草皆枯萎。
寒烨不明所以,陷入沉思,喃喃自道:“怎会如此……”
他很想看看赤蟒体内的妖丹如何了,以探究竟,可江津方方死里逃生,万不敢叫他再出去冒险,只好作罢。
江津的心思没有寒烨那般缜密,只当是寒烨的煙魂焰歪打正着,无意伤到了赤蟒的要害之处,要了赤蟒的命。至于血水,大抵是因为赤蟒体内积聚了大量毒素,自己消溶了自己罢……
他反倒对寒烨的突然出现很好奇,于是对镜子问道:“七郎,你怎知我身处危险当中,又是如何做到通过这对幻镜来施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