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愿。”钟虞被痒得朝他怀里瑟缩,“据说第一场雪时许的愿望一定会成真。”
耳朵被咬了一口,她听见男人说:“这天下有什么事是寡人不能满足你的?”
“陛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
钟虞故意吞吞吐吐,“就……”
“再不说……”他捏了捏她的腰,语带威胁。
钟虞怕痒,被他碰了腰立刻就伸手去推拒,离尤却越抱越紧,呼吸急促起来。
“我说!”她脸埋在他胸.口,“……我许愿,许愿陛下能够平安喜乐。”
话一出口,她明显感觉到离尤的手一顿。
钟虞压下浮到唇边的得逞笑意,“其实一想到要进宫,我本来是打算许别的愿望的,譬如能一直得陛下宠爱。但最后也没舍得把许愿的机会用在这些事上面。”
说完,她没给离尤更多反应的时间,而是脸颊晕红地抬起头期盼地望着他,“陛下,我们出去看雪吧?”
他敛去眼底的异样,轻佻地拨弄她的玛瑙耳坠,“不怕被人发现了?”
“不是有陛下在嘛,谁敢靠近,又有谁敢议论?”
少女眼底都是信任与崇拜,离尤想到她假扮钟韫的时候的模样,愈发和现在形成截然对比。
她就像一朵花苞,慢慢展开外面青白的叶瓣,一点点展露出内里的鲜妍狡黠。
他揉了揉她不点而丹的唇,目光沉沉地开口:“元禄七,掌灯。”
“是。”
隐桐被元公公提醒,适时上前帮钟虞穿上红白镶毛边的斗篷。
钟虞提着裙摆迫不及待迈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杏眸极亮,“陛下?”
离尤盯着她半晌,然后接过元公公手里的大氅,大步朝她迈了过来。
眼看他动了步子,钟虞忍不住挑眉笑了笑,接着转身小跑着下了台阶。
隐桐忙提醒:“夫人小心!”
元公公提着宫灯就要追上去,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灯,扔下一句:“不用跟。”
“元公公,咱们真不跟上去吗?万一……”隐桐有些不安。
元公公看着一前一后的两道人影,忽然笑了笑,“不用。”末了又提醒,“既然这机会到了你头上,那就尽心尽力好好侍奉。跟着这位,大概好日子就要来了。”
……
远远的,钟虞就看见了雪地中只穿里衣跪着的那道身影。
是卫英。
她裹紧衣领走过去,停在卫英身边时轻轻笑了一声。
“卫大人,”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择手段追逐名利却功亏一篑的滋味,是不是好极了?”
跪在地上的卫英僵硬地一点点抬起头,脸上划过恍恍惚惚的惊艳后蓦地瞪大眼,“你——”
“卫大人的消息没错,我的确不是钟韫。”钟虞微微一笑,歪着头无辜地望着他,“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卫英只觉得仿佛已经凝固的血液瞬间上涌,他面色扭曲地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一道高大身影。他回过神立刻仓皇伏地,哆嗦着喊道:“陛下!求陛下恕罪!臣是被陈海容胁迫的,臣不是心甘情愿要替他办事啊!”
他又怒又怕,怒是因为国君明知钟虞假扮钟韫却包庇,必然是因为钟虞主动引.诱换取了生机。怕则是他预感自己……很可能活不过今晚。
钟虞后退两步站在离尤身侧,轻轻攥住他袖口。
“寡人可以饶了你。”
夜幕中男人低缓的嗓音冷冷落下,钟虞和卫英都是一愣,她转过头,“陛下?”
卫英则欣喜若狂,“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寡人命侍卫数三声,若三声之内你能跑出射程外,就饶你不死。”离尤讽笑,“如何?”
“陛下!”卫英大惊失色,“三声之内,这如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