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_作者:今夕故年(44)

  胆子是壮大了,可也大过头了。

  他原本打算是借着酒劲壮壮胆给谢清霁表个白的,不管谢清霁拒绝还是接受,他至少要让谢清霁知道他的心思,往后别的,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可他弄到的酒后劲太足——刚喝第一杯时根本没什么感觉,他惴惴之下只以为这是假酒,急急忙忙又灌了两杯。

  谢清霁来的时候,那酒正正好上头。

  而谢清霁果不其然,听都没听完他说话,便皱着眉斥了他一声“胡闹”,转身要离开。

  司暮脑子一抽,酒意上涌,他胆大包天地拽住了谢清霁的袖子——他向来很胆大,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胆大到近乎狂野的地步。

  他拽住袖子一扯,顺势扣住了男人清瘦的手腕,拉着人往屋里一拉,啪的一声往门上设了禁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清霁,充满着凶狠的意味。

  “师叔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我早已成年,也知晓自己在说什么,这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现在这样的,是像道侣那样的。”

  “师叔,你知道道侣是什么吗?”

  谢清霁被他胡言乱语气得不清,拂袖震怒:“闭嘴!”

  他尚且端着架子没动手,只以为司暮是喝醉了发疯,试图和往常一般,用简单的词语将司暮斥退。

  可司暮今天喝了酒,熊心豹子胆泡的,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充满勇气,步步紧逼,彻底放飞了自我:“道侣就是我们可以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比如这样——”

  他低低沉沉地一笑,捞过旁边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然后随意一扔,紧接着就倏然出手,甚至用上了一点灵力,将谢清霁整个人拽进了怀里,长臂牢牢扣住腰,低头咬住了谢清霁的唇!

  谢清霁大概是没想到他胆大如此,一时震惊地都忘记了反抗,直到司暮湿热的舌撬开了他因错愕而微微张开的唇,将一口清冽的酒渡了过来!

  掌下腰身清瘦挺直,扣在怀里时是与他如此贴合。

  司暮酒意上头,模糊中想,这人天生就合该是他的。

  然而下一瞬哗啦几声,司暮就整个人横飞出去,撞飞了许多东西,最后砸到门板上,哐当砸破一个大洞,踉跄倒地。

  ——要不是方才他自己设的禁制拦了一下,他现在得跟个萝卜一样栽在外头雪地里。

  这一下谢清霁下了狠手。

  司暮站起身来,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咳出来一口血,胸腔里痛得他发懵,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怀疑肋骨怕不是都断尽了。

  他呸呸吐干净嘴里的血沫子,抬眼看见他师叔怒容满面,怔了一瞬,旋即便大笑出来,沙哑着声道:“师叔生气了……我以为师叔是石头心,原来也是会生气的。”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新奇事,看着谢清霁强作镇定,耳根尖却红得火烧似的,得到了极大的鼓舞,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眸光发亮。

  谢清霁是第一次在震怒之下,对司暮下如此狠手,看见司暮吐出来的血,他指尖微微一颤,又很好地被掩饰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抬手以袖狠狠擦过唇畔残留的酒液,力气之大,压的唇都失了血色。

  冰雪似的一个人,唯独耳根尖越发滚烫发红,一抹艳色灼伤人眼。

  司暮跌跌撞撞走回来,眸光亮到极致,喊了声“师叔”。

  谢清霁哪里还想理他,见他还能走动,冰冷着一张雪玉似的脸,拂袖就要绕过他离开。

  可司暮现在就是只饿狠了的大狼狗,见着了肉骨头,闻着了肉味,却死活尝不到,哪里肯放人走,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往谢清霁面前一堵——不知何时,他已经长得比谢清霁还要高还要壮了。

  “别走啊师叔,我们来喝酒啊!”

  谢清霁胸膛起伏不定地看着司暮。

  他酒量本来就不高,当年清虚君逗弄他,给他舔了一口果酒,结果就不得不照顾了三天软绵绵的小醉狐。

  如今盛怒之下,谢清霁忘记及时用灵力将酒意逼出来,酒意上了头,他盯着司暮,张了张嘴想呵斥,却发现自己一个凶人的词都不记得。

  司暮发现了,他热情又体贴地继续撩拨他师叔:“师叔想骂我什么?是混账还是滚蛋?”

  他步步紧逼地凑过来:“师叔在哪,我就往那儿滚……”

  ——司暮算是反应过来了,在这件事上,谢清霁越生气,才对他越有好处。

  怕最怕他做到这种地步,谢清霁都只是冷冷淡淡没什么反应,那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