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说无意冒犯殿下,只是希望殿下冷静下来想想,眼下青璃帝君支持你,正因你是名义上的古剑剑主,而周边列国之所以忌惮着青璃不敢有所动作,也正是因为古剑的存在。你与我决裂,又有何益处?”
“可骆华卿你别忘了,古剑剑主之位同样能强夺,”
她恨声道,“若是我在此取了你的性命,古剑同样会落到我的手中。”
“殿下……当真舍得?”
骆华卿蓦然俯下.身,樱红的嘴唇与她相距不过寸许,呵气如兰,眸光如丝。
他微扬起薄美的下颌,将一截纤细的脖颈暴.露在方慕慈眼前。
方慕慈紧抿着唇,浑身泛起细密的颤抖。
这个人竟然胆大妄为至此……他当真如此自信,不怕自己痛下狠手,将一切扼杀在襁褓之中吗?
右手掌心隐约漫起耀眼的光华,“铮铮”破空之声传出,五柄光华薄利的柳叶刀已经出现在她指缝之中。
“是你逼我的,骆华卿。”
她冷哼一声,掌风如电,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奔他毫无防备的脆弱咽喉。
而与此同时,骆华卿也惨笑一声,闭上了双眼。
他就这样仰着下颌,流瀑般的青丝被倾泻而至的元力气息掀得乱飞,光洁的颈部肌肤破开一线油皮,淡红的血丝丝缕缕地往外沁。
可他却仍然一动不动。
心脏仿佛忽然受到重锤敲击,方慕慈胸口狠狠一痛,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夹着柳叶刀的手指停顿在骆华卿颈侧,却怎么也无法继续刺下去。
她分明……舍不得。
纵然理智不断叫嚣,纵然她清楚这时不该是任性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早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你该死……”
柳叶刀丁零、当啷坠落在地,她摇晃着栽倒在床榻上,伸手捂住了脸。
骆华卿缓缓睁开双眼,清润的狭眸凝视着她,神色莫测。
他和方慕慈之间的元力差距已经达到了四等之多,尽管在她眼中自己似乎毫无防备,实际上早已用浓郁的元力包裹住了颈部肌肤。
柳叶刀或许能伤及表皮,却再也无法深入半分。
之所以没有立刻用暴力或者瞳摄之术制服方慕慈,是因为他心中也深深明白,尽管以上方式能暂时稳定住眼前的局面,却绝非长久之计。
他需要的不是眼前的片刻安宁,而是一个长期稳定的盟友。
“殿下,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他轻叹口气,抚上方慕慈的肩头,“目前知晓此事的只有你我,澜蓁古剑也在我的掌控之中,若是你我通力合作,不仅不会失去青璃帝君的支持,甚至能够先发制人,解除青璃的困局。”
他的话音低沉近乎蛊惑,方慕慈身姿僵了僵,从掌心里抬起通红的双眸: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璃之所以和周边列国离心,无非是因为常年的横征暴敛,以及歧视意味浓厚的质子制度。”
骆华卿冷笑道:
“既然如今玄胤已经挑明了与青璃为敌,当务之急则是尽快与其他邻国联合起来,共同抗击他们对琅轩和青璃的侵略。”
“你说的有理……”方慕慈逐渐冷静下来,抬手抚住心口,沉声道,“只要澜蓁古剑目前还在掌握,父皇一定会通力支持我们的任何行动。青璃目前战力受损,为了自保,也是时候取缔那些不合理的旧制度了。”
她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几分自己与骆华卿之间的距离,焦躁地绞着手指:
“那对于我们能够寻找的盟友,你有什么想法么?”
见她不再抵触,骆华卿也从善如流地收起了柔情攻势,正色道:
“殿下明鉴,目前我们应首先知会琅轩使臣,让他们尽快将情报通知皇室。而就目前的局势看来,西部银翊国路途遥远,又常年远离纷争,并非盟友的良选,反倒是南部的丹阳国力富庶,兵卒训练有素,值得做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