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跟我走!”
说罢,一扇子拂开缠过来的符纸,再次伸手想去抓他手腕。
“……”
宋钰额上鲜血和汗珠混在一起,他睁着泛红的眼,两瓣嘴唇抿得死紧。不管他再怎么力挽狂澜,刚才被傅长言斩断铁链的几件魔器也已冲破封印,其中一件金瓜锤朝着墙壁撞了过去,“轰”的一声墙壁破了个大洞,金瓜锤趁机逃出。
他不能让其他魔器也逃离,便用手里的断剑划破手腕,以鲜血来吸引刚挣脱封印的魔器,试图留它们片刻,为正在赶来的同门师兄弟们争取时间。
当傅长言第二次伸手时,宋钰迟疑了一瞬,但手里的断剑最终还是挥了过去。
“唔?”
傅长言没有防备,于是尚未痊愈的肩部再次挨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剑眉轻蹙,清隽的面上带着几分询问,顿一顿,目光一冷,一扇子挑开断剑,而后迅速朝他腰部挥去。
宋钰颤了颤,腰部鲜血四溢,引得几件魔器争相靠近他,如同吸血虫般吸附在他身上,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血液。
“世人常说‘蛇蝎美人’,本少主今日算是见识了一回。”
傅长言冷冷笑着,折腰在手,一扇子将宋钰掀翻,顺便打开了吸附在他身上的魔器们,末了一甩袖袍顺着墙壁的大洞飞出。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忘忧老头早已带着宋家弟子来到镇六合塔下,几道灵力飞了上来化作一张网堵住了第三层塔楼的缺口。
苍穹骤然乌云压境,厚厚的云层电闪雷鸣,数道天雷朝着塔身劈下,大雨磅礴而落。
天降异象,怕是有名器苏醒出世,此种名器一般不同凡响大有渊源,可正可邪,就看它认定的主人是正是邪。
“灵昀!!!”
塔下宋惊尘已飞身上来,宋钰若是够幸运,这会子想必还没被魔器吸干血液。
不过傅长言懒得管了,他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宋家肯定饶不了他,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想罢,他站在高塔上吹了个长长的口哨,一道白影应声从密林中蹿出,几个纵身跃到身边。
“踏雪真乖,回去给你好吃的。”
傅长言搔搔身形变大后的九尾雪貂屁股,翻身坐到它背上,转瞬间消失在雨帘中。
塔下,忘忧散人阻止了要去追人的弟子,他抬头望着第三层塔楼,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三层塔楼内,宋钰倒在血泊中,先前被傅长言看中的那柄薄剑悬在他身上,凶煞的剑气保护着身下之人。
长眠千年,今日,它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云泽剑,傅长言还觉得有点可惜。
但灵剑再好,也不如小命重要。
“你不会是又要挥剑砍我吧?我现在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拿云泽剑砍我,那我必死无疑。”
傅长言抹一把脸上冰冷的潭水,斜眼去看宋钰背后那柄当初他看中了却没得到的灵剑。
说起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年他费了那么多功夫爬到镇六合第三层,结果便宜宋钰了,白让他得到云泽灵剑不说,后来他还死在了这把灵剑下。
“哎宋钰!之前我就与你说过,这把云泽剑不详,用它的人会死老婆的。你看我死这么多年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就证明我说的没错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把剑?”
为了不再次被云泽剑戳心窝,傅长言忙转移话题,边说边把手里的发带还给面色沉沉一言不发的宋钰。
“……”
宋钰眼眸低垂,神情淡然无波,拿起飘在水面的发带,白润的手指熟练地将它缠回发冠,随后他看也不看傅长言一眼,径直往潭边走去。
“啧啧……”
傅长言砸了咂舌,暗道天仙的脾气看起来比年少时沉稳多了,至少不会撩几句就拔剑砍他。
再说那云泽剑吧,确实不详,最初铸造它的人杀了自己妻子献祭,此剑才出世。
没想到它会认宋钰为主人,说不定是看出了宋天仙高贵冷艳绝情断欲,这辈子注定没女人做他妻子……
一想到宋钰没老婆,老了后孤家寡人一个,傅长言开心了,笑嘻嘻往潭边游。
*
春末的夜还有几分凉意,傅长言顶着湿漉漉的衣衫爬上岸,夜风一吹连打几个喷嚏,怕声音惊动巡夜弟子又连忙捂着嘴巴。
啧。
他夺舍的这副身体实在是不堪一击,要不是身下真有那玩意儿,他都要怀疑宋知许是不是个女人,既不扛打也不耐摔!堂堂一个大男人,身长好歹五尺有余,结果泡个水就不行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两腿抖得跟被谁狠狠睡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