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承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想到,钱从海对自己的真实想法,竟然是这样的,他甚至能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一个完全不属于一个年迈老人应有的野心与冷血。
亲情?
他早该明白的,在听说钱从海如何抛弃原配,如何对待幼年的沈疏鹤时,他就该明白了,钱从海的心中,根本没有亲情这两个字。
钱从海从小就没有父母,没有被亲人爱过,更不懂得爱人。
只有无限的物质,才能满足他的征服欲,而他对沈疏鹤的爱,也并不是爱,不过是想在生命的尾声,把这种征服欲以继承的方式延续下去。
钱亦承的心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疼痛,如此冰冷过,难受得让他喘不过气,似乎能把他仅剩无几的所有理智都推翻。
钱亦承站起身,狠狠对着身体孱弱的钱从海就是一拳:“王八蛋!”
钱从海瞬间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居高临下用恶狠狠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钱亦承?你做什么?疯了吗!我是你爸!”
“我这种废物,不配有你这种爸爸!”说着钱亦承又是一脚踹下去。
钱从海彻底慌了,他站不起来,只能挣扎着往外爬,边爬边嚷道:“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救命!”
钱从海本来身体就虚弱,又吓得紧张,声音沙哑,声音竟传不出去这个房间。
钱亦承也是几近疯狂,拖着钱从海的腿往屋内的方向拖,钱从海的求生欲让他迸发出最后一波力量,猛地推开钱亦承,慌乱地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口奔去。
在推开门的刹那,钱亦承已经追来,与钱从海撕扯起来,钱从海一个用力,夺门而出,却因为太急,绊了一跤,直接从门口不远处的旋转楼梯摔了下去。
身体重重跌落的声音吵醒了其他佣人,也终于让钱亦承恢复了理智。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安静地趴在楼梯的最底层,一动不动,后背冷汗直流。
他……杀人了?
钱亦承没有去求救,更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而是慌不择路地迅速从另一头的电梯逃离现场,甚至不敢多看钱从海一眼……
方凛的文字录入到这里,突然感到失去重心,在跌落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梦?
那文字仿佛还带着画面感,让他感同身受的紧张与害怕,冷汗竟流得比梦中的钱亦承还多。
他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乔逗正坐在他床边盯着他,足足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你有我的房卡?”“你一直在睡不醒,我不是担心你吗?就叫前台来开门了。”乔逗轻飘飘地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表,“刚好,下午五点了,咱们一起吃个晚餐,方少爷,想吃什么料理?”
方凛稳定自己过快的心跳后,打算忘掉刚才的噩梦,镇定了许多,才回答:“随便,你看着办吧。”
说着,方凛擦了擦额上的汗。
“怎么?做噩梦了?”乔逗调笑地问道,“那咱们就吃顿好的压压惊!麻辣香锅怎么样?”
“……”
“开玩笑的,距这儿三公里有个法国馆子还不错,咱们现在就去,回来还得去钱从海那儿看一眼呢。”
方凛眉头一皱:“钱从海怎么了?”
“这老王八蛋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情况不太妙,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了,你这作为长儿媳的,怎么能不去看看?”
第53章 最后结局
方凛完全没有想到, 自己的梦境竟然成真了。
邹诗梅与赵铁青的尸体已经被打捞了上来,死因尚需查证, 钱从海从自家的旋转楼梯上滚落, 被送往医院抢救,索性还留了一条命,而钱亦承则下落不明。
方凛跟乔逗再次回到医院时,钱从海已经清醒,而本该宽敞的VIP病房此时却并不显得宽松。
除了钱从海的一些部下、送他来医院的管家、钱从海的律师和几个警察以外, 方凛甚至在角落处发现了坐在轮椅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状态显然比昨天好上不少的沈疏鹤。
这恢复能力,是回泉水了吗……方凛不禁在心中暗自吐槽。
“……是钱亦承,他想杀了我……谋财害命……还有什么可问的?楼梯口的监控不是拍得很清楚吗!”钱从海激动而虚弱地低吼道。
警察一边做着笔录一边劝道:“您别激动,我们就是例行公事问一下,主要是因为从监控看,并不是他动手推你下去的,而是您自己绊倒的, 他是您儿子,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