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一腔热血的去追求别人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顾清离看着仰面躺着睡得人事不知的杜仲,皱着眉陷入深思。
是需求,是依托,是情感的满足,是希望独一无二的占有。
他如大白所言仔细的考虑了一番,才发现他对杜仲的情感与那时的何其相似,却又还是有所不同。
前者激烈而一瞬即逝,充满不稳定性,而后者则更为和缓漫长。
顾清离倾身向前,将手放在杜仲的胸口,感受着掌下缓慢而有力的跳动。
他的师尊,命都是他给的,血脉中还留存着他的残余,如果不是因为他,今日早已苍老腐朽成灰烬。
顾清离第一次带了些别的心思去打量杜仲,突然发觉他的俊美如此诱人,他毫不设防睡着的样子正是自己想要牢牢攥住的东西。
不是搂着其他人讲故事,不是拥着别人梳理毛发的样子。
那个过往最关心他,最爱围着他转的人,突然有一天世界里多了许许多多其他需要费心的人,他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毫不在意。
今日是梳理毛发讲故事,那明日呢?是不是就是衣食住行一应照顾周到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终不会长久,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也许有一天其他人会先行一步,而他们终将形同陌路,就像他漫长生命中的许多人一样。
想要留住什么,奢求永恒,太难太难。
而大白的意思,就是趁着杜仲睡的人事不知谁都认不清的时候,办好该办的事,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已成定局。
他即便是想追究,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连自己也已经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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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才发现自己对杜仲的情感早已不止局限于淡淡的同居者,这份情感与他早年男女之情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不同就在于,他如果做了惹那些女孩不开心的事,他还可以道歉,可以送礼,可以用自己的魅力挽回某个失误。
但是如果他与杜仲出现间隙,一切便再无回转的余地。
他们之间,容不得多少失误。
现在他要么继续下去,一错到底,要么立刻收手。
顾清离看着杜仲吓的直哆嗦的样子不自觉的皱起眉,到底是起了身,只道:“没什么,师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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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迷迷糊糊的听到顾清离说没什么,便下意识的安心起来,身上慢慢哆嗦的不再那么厉害,呆愣愣的盯着对方看。
顾清离伸手替他拢了拢被自己弄乱的领口,又道:“师尊睡吧。”
杜仲傻乎乎的对着他眨眨眼,轻轻的“唔”了一声,居然真的乖巧的翻身去睡觉了。
顾清离坐在床沿看了他半晌,见他逐渐睡熟,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声,心中想着事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有贼心,但是居然没贼胆。
顾清离感受着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心里头一次如同长了荒草一般痒痒的,感觉如此的不满足。
他又扫了一眼杜仲,最终还是再次将对方翻过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将他打理的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丝端倪。
明早一觉醒来,也该忘得差不多了。他们依然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顾清离听着杜仲均匀的呼吸声,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有以前的,也有以后该如何相处的。
他一路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三个时辰还未过,天还没亮起来,便变故徒生。
起初顾清离透过被层层遮掩的窗棂突然见外面有什么橙红色的光一闪而逝。
他轻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外出查看,便见极快速的又有三道橙光闪过,持续时间极短。
窗棂遮的太严,每次都只有一丝的橙色透进来,但他还是看了个清楚。
数道橙光闪过后,脚下的地面便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感,顾清离便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
这他上一世经历过,这片大陆外界地动严重岩浆频繁喷发,但是在屏障中也并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只是他当时经历的时候,比如今晚上许久。
顾清离本想去叫醒杜仲,手刚伸过去便见对方已经醒来。
杜仲根本不用他叫,这震动一出现他便警觉的惊醒,直接敏捷的从榻上跳起来,但因为没控制好力道,用力过猛,又一头撞在了低矮的房梁上,疼的“嘶”了一声。
杜仲此时头重脚轻,站着就要往地上摔。顾清离看了一眼,立刻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