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厉子将惩戒全世界,
从大燕穿过平原直到西北,
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 西北,老白干,我们的小厉子巨熊!]
这位上人虽然扯着嗓子唱得跟狼嚎似的,收获了满屏“臭鸡蛋”“热翔”,最后被主播“友善”地请下音频,但是这样糟糕的唱腔仍然完全不能遮掩那曲调的热血沸腾,让土著厉听得激动不已,唯有几处唱词挺古怪,他这身板像熊吗?老干白又是何物?
野外的风物渐渐不同,沙蒿、水柏之类以往不太常见的植物出现在视野之中,眼前开阔平坦的平原,再不是故乡的风土与烟尘。
没等众人惶惶思乡,厉大公子已经把上上下下折腾得鸡飞狗跳,无他,上人们终于嘴炮决出胜负,用重赏砸开了土著厉的口,按着斥候队、虎骑队、护车队、后勤队等等分类,一队队依着上人们的“训练操典”来操练一番,以期达到上人们所谓“雄霸西北之熊”的威名。
行路枯燥,又带足了行李粮食,边走边训也不妨碍赴任,为了赏分,厉大公子便让仲二配合着实施新型训练,只把奴仆们训得哭爹喊娘,闭着眼睛都能熟练地完成自己的一摊子事。这其中也难免有心生悔意的,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留在京都安稳度日,现如今可上了公子爷的贼船了!
倒是几个被厉公子带回来的“新人”,个个练得十分起劲,铁甲与他两个徒弟都是闷声不吭,手下却练得提溜熟,几个幸运被公子看中,也赎买出来的木匠们,身家和一家子的前途都在厉大人身上,如何敢不尽力?
易家两父子,在如此密集的奇葩训练中,也找到了自己的所长。
儿子在马术刀兵上极有天赋,只让仲二拎着训了这些日子,从未骑过马的小子竟已能夹着马背在车队前后奔走传令了;易爹也不愿总是将养吃白食,他年轻时家中也学过几本书,识字懂理,厉公子便指派他一个轻省活,跟着石屏烟青一道统筹后勤物资。
谁知这位中年大叔对于物资数字相当有敏感性,记性又甚好,学了简数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一日所领所费的物资,细细条条,脱口就能报出,让厉大公子惊诧之余,也给了他一份文职的报酬。
易爹死活不肯收,厉公子烦了,瞪眼骂一句:你非我家奴仆,以工换酬,天经地义,直起腰杆让你儿子看看,他老子也能养活他了!
易爹抹着鼻涕眼泪,当日就用他那点薪酬,为儿子额外“点买”了一只水晶肘子——车队的口粮定量分发,唯有立功受赏者可用报酬自点佳肴,看儿子狼吞虎咽吃得开心,易爹更是痛下决心要好好干活,这把尚有点余力的老骨头便卖给公子爷了。
男人们要训练、干活,女人们也要训练,上人们法旨:妇女能顶半边天!
厉弦暗自腹诽,说出这等无法无天之语,莫非在上人们那异世里,人人都怕老婆?话虽如此,女娘们该训的还是要训,倒也不必让她们干什么重活,厉大公子便命自家的贴身丫头剑衣当了领头,带着一帮女娘们在歇息时,分批训练如何听着哨音集中、分散,如何与烟青他们后勤队配合,为“主力部队”输送物资,抬下伤员等等。
中古的奴仆们如何见过这等“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的异世风俗,一众女娘们居然还要踉踉跄跄、晕头转向地转来转去训练,时不时撞在一处娇呼连声。有公子爷和仲二压着,男人们闷声,不敢轻薄取笑,却不时有人磨磨蹭蹭放慢手中活,在女娘们训练的篝火之旁走来又复走去,噗嗤噗嗤偷笑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这帮老娘们不行,不如我等男子汉啊!
入画娇怯怯地挥着额头的汗,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傻楞地走路扛包过,郁闷得不停唠叨:“公子爷莫不是想让我等女娘都上阵杀敌?如何还要训这些?脚底都破皮了!”
“入画姐,小声些,队长在瞪你呢!”仲枚悄声提醒。
她家的阿娘和姐妹们都在老老实实地训练,阿娘说了,公子爷的命令总不会错。将门的女子,本就该通晓这些,如今补上这一课也不迟,既然身为奴仆,就要好生忠心主家,更何况主家便是救了一家姓命的公子爷,那更是要听话听训,连二哥都赞许她训练做得好,被评了“今日标兵”呢!
入画抬眼看看一脸严肃的队长剑衣,喃喃道:“拔了鸡毛当令剑,一点也不照顾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