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霍长婴毫不掩饰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留下一旁黑了脸的长风将军。
萧铎:“……”
而后,趁着萧铎还在回神儿之际,霍长婴唇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意,下巴微仰,食指挑起男人微带胡茬的下巴,眨眼笑道:“爷都说心悦你了,你倒是给爷笑个!”
被自家未来媳妇孟浪地挑起下巴的萧将军:“……”
霍长婴瞧见男人这幅黑沉着脸,相当郁闷却无处发泄的模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滚倒在榻上。
萧铎暗自磨了磨牙,可畅快笑倒在榻上的霍长婴,又听他终于开口说心悦自己,萧铎心中也是雀跃,恨不得现在便去马厩牵了追电,绕着永安城打马狂奔上一圈儿。
心头好似有悬着的一点火苗,只差轻轻一碰便能汹涌成燎原烈火。
萧铎转身,正想要出门平息下心头无处发泄的情绪,衣袖却忽被人大力一扯。
重心一个不稳,或者说萧将军对长婴从未设防,天旋地转间,萧铎便被人压倒了榻上。
萧铎:“……”
少年的长发从旁侧滑下,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如凝脂般透亮,近处瞧着,似乎都能看见纤细脖颈下的青色血管。
也不知是霍长婴是何时恢复了少年体格,如今紧紧压在他身上,少年筋骨下的喷薄力道,让萧铎对“长婴也喜欢我”这件事有了更真实的感受。
萧铎眸光暗了暗。
霍长婴他像是要将这些日的憋闷一起讨要过来,卯足了劲儿要调戏够本般。
他单手撑在男人身侧,唇角翘起一道惑人的弧度,捏着男人坚毅硬朗的下巴,目光扫过男人线条锋利的薄唇时闪了闪,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忽然一低头,直直吻了下去。
唇瓣轻碰,便离开。
霍长婴侧头抿抿唇,萧铎平日里冰冷严肃的模样唇瓣却似乎柔软的很,但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同,像是没咂摸出味儿来般,眉心微蹙。
他前世未到成年的岁数,这辈子也是从小便随着师父走南闯北,胡乱长大,没人教他夫妻间该是如何亲昵温存,何况是两个男子。
他砸砸嘴,转念又想,多试试不也能摸索出条道儿来么,“再来,唔。”来字还未出口,便被人堵在了喉咙里。
霍长婴不知道他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竟然有这般魔力。
那一瞬间,萧铎只觉他的心脏仿佛热油入滚水,沸腾不已,热力蔓延至四肢百骸,理智都被烧的精光。
未及反应,萧铎粗糙的大掌按着少年的后脑,一手环住霍长婴劲瘦的腰肢,紧紧将人嵌入怀中。
这个吻,不像是梦中在额头轻轻一吻的压抑,也不似少年神志错乱间克制的吻。
仿佛夹杂着数年的情意要诉说。
一吻终了,萧铎像是发狠地搂紧霍长婴的腰,像是终于找到母亲的幼兽,附在少年颈项间留恋般呼吸着少年的气息。
霍长婴吃痛嘶了声,被萧铎吻的浑身发软,脑海中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搂住萧铎,脑海还蒙蒙一片,却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阿铎,我们洞房吧。”
此话一出,两人均僵硬了身体。
国公府书房。
两人走后,内室转出一人。
却正是萧绮罗。
她惊讶道:“父亲,你竟真同意阿铎和长婴的,的……”婚事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虽然从开始便知晓“常姑娘”的身份,但也只是看在当年两家的交情上,加之也确然觉得这孩子可怜,才没有戳破。
最近她三天两头地往阿铎住的院子里送安胎药,也是她想为霍长婴掩人耳目,虽不知这孩子这些年有何种奇遇,易容术竟出神入化,但毕竟是男子之身,细微之处还是破绽连连。
可她却没想到父亲竟真要萧铎娶了霍长婴,让男人娶个男妻,且不说传宗接代,但就这男子同男子……便已石破天惊。
却不想萧老爷子只是笑笑,捏着自己的胡须道:“绮罗,你不觉得那娃娃生的比女子还俊么?”
萧绮罗有些生气:“俊有什么用!他还是个……”
“男子怎么了,”萧老爷子打断,道:“前朝宣帝还曾娶过男后,也未见社稷动摇,”
萧绮罗撇了撇嘴,嘟囔声道:“能是一回事儿么。”当她不知晓史书啊,前朝盛行南风,世界大族多以此为风尚,朝中风气便是如此,宣帝娶男后,虽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但在世家中却得到了不少支持,如今大殷却……
萧绮罗想着秀眉蹙了起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涌上喉咙的话最终又咽了下去。
“好了,”
萧老爷子收了笑意,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九年前霍家出事那晚,萧铎那孩子伤心欲绝的魔怔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况且这些年他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这般的,你我都清楚,他是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