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挨骂当然是好的,更可况顾子生骂起人来六亲不认,不对,倒是也认一个,他对周芷念总是特殊的,路安一次,两次的没能看出来,但是次数多了,还是能瞧出点端倪。
他虽然会吼周芷念,可是只要周芷念看着他,他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低了,最后变换成一句:算了算了,再来一次。
颇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
但是对待她,抑或尤祥,那都是狂风暴雨,毫不留情。
今天没戏的周芷念,照例来了片场。
依旧找了片场的角落里坐着,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角落里坐着的是个男人。
路安的男人。
她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把薄荷糖,放在桌上,问:“吃吗?”
傅慎宁视线书上抬起,看了眼桌上的糖,然后目光挪到周芷念脸上,有些眼熟,但是不值得他从脑海里调动出记忆翻出她是谁。
“不吃,谢谢。”
周芷念对他的冷漠并不在意,自己从桌上拿过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你是路安的朋友吗?”
傅慎宁:“男朋友。”他再一次纠正。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
路安就是这样给她介绍他的:朋友。
周芷念听到他的答案,笑了,笑得很是得意,像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知道,你是路安的男朋友。”
“嗯。”傅慎宁并不认为他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周芷念手上玩着糖纸,叠起,又拆开,叠起,又拆开,嘴里的糖逐渐化开。
薄荷味。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他喜欢。
她问傅慎宁:“你在看什么书?”
傅慎宁将封面给她看:“法学。”
只要是路安的朋友,他其实脾气都不差,有问有答,绝不冷落。
“法学啊,”周芷念的语气有些怅然,“法律啊。”
“嗯。”
“近亲不能结婚对吧。”周芷念问得奇怪。
傅慎宁没什么好奇的:“《婚姻法》规定,支系及三代意味旁系,不可结婚。”
周芷念看着片场,人来人往,嘈杂不堪,嘴里轻声地问:“睡都睡了,也不能结婚呀。”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被掩盖在喧闹之中。
傅慎宁拿着书的手却一顿,没有抬头。
周芷念眼神缥缈的往片场中央看去,她轻咬下唇:“你们真好,希望你们幸福。”
“谢谢,你也会的。”傅慎宁回复。
周芷念却刨根问底:“真的吗?”
傅慎宁抬眸,望着她的眼睛,这次眼底有了感情,虽然很淡:“会的。”
这几句对话后,两个人各自沉默,做着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这幕戏结束了,路安小跑过来,看到周芷念,跟她打了个招呼。
傅慎宁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给她,路安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接过傅慎宁递给他的水。
周芷念仰目,看着路安,突然很羡慕。
她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爱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路安:我路汉三竟然也有被人羡慕的一天,天知道我过去有多惨。
作者白眼:我是亲妈,ok? 路安杀青了, 傅慎宁手里那本厚厚地《刑法》也翻得只剩下薄薄几页。
两个人在这段日子,有过一次争吵, 或者说不上争吵。
不为别的, 因为林碧云那场被亲生父亲强.奸的那场戏。
她猜到了他不能接受,所以特意在开拍的前一晚哄骗他呆在宾馆, 不要去片场。
她说, 片场太吵了,一点也不适合看书。
他当时也点头了。
路安第二天下戏的时候后因为入戏太深,在片场中央站了好一会, 半天缓不过神,直到有人喊她:“路安, 你男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