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客官您客气了。”大概是少有这么面目和善的客人,小二哥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客官要是有什么吩咐就来前头找我便是。”
赵意筠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哎对了,小二哥,我许久没回元州,刚刚在城门口碰到的校尉怎么看着不像是我们本地的啊?”
小二哥脸上的笑瞬间一滞,再开口时,语调明显变了,“有吗?客官,客官您是不是看错了?”
赵意筠不想惹人注意,便笑笑,“也许吧。”
小二哥明显地松口气,“那客官自便。”
“好。”
等小二离开院子,赵意筠的脸立刻变了,“这元州果然有问题。”
萧远祁推开卧房的窗户,外头是一片木槿花,“这元州的太守早就逃走,而城里却如此井然有序,恐怕已经有新的太守上任了。”
赵意筠一愣,“怎么可能,我们从都城而来,若是有新的调动,我们怎么不知?”
“因为这新太守本就不是圣上任命的。”萧远祁冷笑道。
赵意筠很快明白过来,“难怪……天高皇帝远,对于元州百姓来说,太守就是他们的天,有了太守在,自然能遮掩出一份太平。”
“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先去找沈无炀。”
赵意筠点点头。 为了不引人注意, 出门时,赵意筠一行又换回了大南的服饰, 按着赵迟给的几个地点, 两两分开前往寻找。
自然,赵意筠肯定是和萧远祁一道。
元州地处北疆, 人口流动大, 民风豪放淳朴,商贸活动繁荣。就这一路走来,赵意筠已经见到不少的新鲜玩意儿, 饰品零嘴什么的,多得数不胜数。
“姑娘, 要不要看看这个。”一旁小摊贩手里举着一个铜制的物件, 朝着赵意筠吆喝道。
赵意筠先是看了萧远祁一眼, 后者并未阻止,她便凑过去, 看了眼, “这是怀表?”
不到掌心一半大小的圆盘, 她轻轻接过, 试图将它打开。
“怀表?不不不,这是司北仪。”摊主将铜制表壳一旋,小圆盘立刻一分为二,以最上方一个小点为轴心,呈一个阿拉伯数字的八字形。
赵意筠细细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指南针吗?
“这东西怎么卖啊?”她问道。
“这司北仪啊我这就一个了, 见姑娘是个有眼光的,我才开口,这样吧,二两银子。”小摊主一副忍痛割爱的口吻。
赵意筠心里是有数的,二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贵,但放在普通人家或许是近一个月的开销。
正准备开口,一旁的萧远祁却直接付了钱,然后继续往前走。
“哎。”
赵意筠拿过司北仪,赶紧跟上,“这人明显看我们穿得得体,故意说高价格,你怎么就这么买了!”
萧远祁却淡淡道:“就当日行一善吧。”
赵意筠在后头摇摇头,啧,真是败家子,行善也不是这么个行法啊。
两个人继续往第一个目的地走去,也即涅北之前所屠杀的村子——汤祥村。
前头是一个分岔路口,赵意筠正想拉一个路人问问汤祥村怎么走,就听到街对面的一家店铺门口一阵喧闹。
“滚滚滚!”一个五短身材的伙计气势嚣张地喝道,“你没钱来看什么病?!当我们德盛堂是收容所啊!”
赵意筠和萧远祁顿住脚步,齐齐看去。
只见一位佝偻龙钟的老人正颤颤巍巍地在地上挣扎着起来,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还不滚!”伙计将老人搭在他腿上的手踢开,嫌弃道,“还不走是吧,来人把他打晕了丢到街道口!”
话一说完,就见伙计身后大开的门里窜出两个体格精壮的大汉。
眼见着那两人就要对老人拳脚相加,赵意筠赶紧拉了下萧远祁,“我们去帮帮……”
还没说完,萧远祁就一跃而上,在空中旋转一圈,修长的腿直直扫向那两个打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