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晓得。
她只知她越来越喜欢黏在师父父身侧,喜欢他云雾缭绕下微颤的长睫,喜欢他波澜不惊仿佛载了星辰大海般冰蓝的眸子,喜欢他不艳不黯好看到一整天盯着都不会腻的唇,也喜欢他白衣扶风青丝逶迤的身影。
啊啊啊!
师父父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明明以前她只欢喜亮晶晶的东西,为什么师父父没有小仙狐闪亮亮的金眸她也喜欢,而且更喜欢?
这个问题颇有些深奥,她问师父父,师父父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为师是你师尊,你不欢喜,莫非还想厌憎?”
师父父不愧是师父父,说的好有道理,可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偷溜出去寻了小仙狐玩,问了它同样的问题,小仙狐陪着她一同蹙眉冥想。
“咕咕。”(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怪,以往我只想要尾巴,旁的什么都不想,如今却总会梦见你,三日不见连最爱吃的鸡都觉得不香了。)
“嘎嘎。”(那我也试试三日不见师父父。)
没等三日,第二日她就憋不住回了九重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师父父~我回来鸟~”
师父父披着月霜,负手望着银河星辰,云雾流转在脚下。
“不早了,去睡吧。”
成仙之后,照理说是不必睡的,可睡眠对伤者或特殊体质的仙者却是极有好处的,而她就属特殊体质的,师父父说的。
哈啊——
打着呵欠,她扑棱着翅膀飞上师父父肩头,平日她都是在自个儿窝里睡的,偶尔会在师父父肩头睡,今日她好想师父父,就窝在他肩头睡吧!
“这果然是怪……”她靠在师父父脸侧,睡眼惺忪道:“渊儿说它三日不见鸦儿便会吃鸡都不香,鸦儿却是一日不见师父父就会吃鱼都不香,怪啊怪,我们两只都好怪。”
话音未落,师父父突然将她赶下肩头,转身走了。
她赶紧扑棱了两下翅膀飞稳,这才没有摔个鸟啃泥。
师父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生气了吗?看着也不像啊?
啊!定是想到什么急事这才匆匆走的。
师父父走后,许多日都不曾再来,初时她还跑到一重天找小仙狐,可后来她哪儿也不去了,守着尚日宫等师父父。
眨眼半年过去了。
师父父为何还不来?发了传讯灵符也不回,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师父父引领,她上不得那第九层归元界,只能干等。
难道是觉得她整日贪玩不好好修炼,生气了?
好!那她就好好修炼,把师父父教的所有法诀统统背会!
她发愤图强,真真儿拼了鸟命修炼,她背会了所有法诀,仙术更是长足进步,然而师父父始终都没再来过。
眨眼便是百年,又是一届清谈会,她满怀期待地去了,却没见到师父父,今次主持清谈会的是晔昊帝尊。
清谈会是在一重天第一层,所有仙者都可旁听,打眼望去茫茫一片,人飞升成仙的也好,山精野怪飞升的也好,都是化成人形规规矩矩盘膝而坐,独独她一只黑黢黢的乌鸦,还偏在最前排。
晔昊帝尊还没来,众人窃窃私语。
“跟了越清帝尊四百年都没学会化形,真真儿给帝尊丢脸!”
“可不是,越清帝尊定是看满九重天只她一个不会化形,可怜她才收她为徒的。”
“正是正是!不然帝尊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跑去闭关?必是觉得她朽木不可雕也,懒得跟她置气。”
若是平日,这般诽论她,她定愤愤然起来啄他们满头包!
可如今,她却很认真在思索他们的言辞。
难道师父父是真的觉得她丢脸,才闭关不肯相见的吗?
她有些伤心。
耳畔传来弯月眼的尚危仙尊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