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微叹一声,展开纸卷细看。
不同于之前的字条,这次洋洋洒洒写了满满的蝇头小字,将带她离开的计划,描述的一清二楚。
依他的计划,他会设法在大典前寻来假意小产的药,并保证不会对她和孩子造成丝毫影响。
届时,苍帝极有可能借大典同庆为由,另选女子赐给他做正妻,或,直接提了那兵部侍郎庶妹张姨娘。
而她没了子嗣护佑,又是被下了和离圣旨的外室,必然不能再住在府上。
不管时晟把她安排在何处,或者直接将她赶走不再过问,他都会安排人接应她,待到大典后第三日,他会将她乔装成小厮,带着一同启程返国。
之后,他又将如何诈死,在何处诈死,诈死之后的逃亡路线详尽描述,还推测出了种种意外可能以及对应策略,自然也有到了朱国之后如何落脚,如何生存,又如何名正言顺地入了朱国籍贯。
那缜密的计划,看得余小晚啧啧称奇,由衷的佩服。
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聪慧机敏的玄睦。
只可惜……
无论真情假意,她都不能跟他走。
她夹起那纸卷,燎在火烛之上,随着青烟袅袅,烟散纸消,一切化为乌有。
喜儿并不知玄睦诱她离府一事,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愁苦地立在一旁,抱怨上官府竟无一人过来探望余小晚。
上官锦的亲爹上官明,余小晚只见过那么一次,称不上了解,不过,想想原剧情中,上官锦被逐出将军府,凄惨的死在街头便可知一二。
上官明其人,必然是极为小心谨慎,而且十分惜命的,苍帝亲自下的圣旨,他如何敢参上一脚,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必然也叮嘱了家中诸人都不许过来看她。
余小晚拍了拍喜儿的肩,身为主子,反过来竟还安慰了她几句,这才上床安歇。
……
余小晚做了个梦,梦中她被时晟拖进地牢,穿透了琵琶骨吊在刑架上,她拼命集中神识兑换心凝形释,可明明有一千万的积分,却就是兑换不了!
她一面怒骂辣鸡系统,一面眼睁睁看着时晟举起烧红的烙铁,摆着狰狞的笑,直朝她的心口戳来!
“啊!”
余小晚惊叫一声,醒了。
那梦无比的真实,惊得她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不,不对!
不只是惊得喘不过气,是真的喘不过气!
有什么压在她身上,似有千斤重!
她慌忙张开眼。
月光如流水般透窗而入,撒在床头,原本在脚踏守夜的喜儿不知何时不见了,触目所视的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时晟斜坐榻边,一只手巨石一般重按在她心口,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无法忽视他敞开的胸膛。
那里青芒驿动,一个苍劲的“心”字与她心口的滚烫交相呼应…… “将, 将军!”
余小晚低呼一声,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她的视线再度落在他左胸的那个“心”字。
在这暗夜之中,那“心”晕着青芒,格外的显眼, 随着她指尖的贴近,更越发的耀眼了几分。
“这,这是什么?”
她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时晟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背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也遮不住他那诡异的视线。
他沉声开口,“你不知?”
余小晚茫然抬眸,“妾身如何会知?将军也不知吗?”
时晟不答, 再度按了按她的心口, “你这里可有什么感觉?”
余小晚一副刚刚察觉的模样, 低头诧道:“烫!这里好烫!是将军的手烫吗?将军可是发了高热?”
说罢,抬手就抚上了时晟的额头。
“额头不烫, 没烧啊, 真是怪哉。”
不怪余小晚装, 时晟身长腿长,手脚自然也大, 那一个大掌按下去,她半个胸口都遮住了, 她方才低头, 压根没看见那字, 只得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