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看了看那字条上最后一行字。
【余生绝不负夫人,夫人信我。】
余小晚微叹,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懒得再猜。
“你便回他说‘九殿下珍重’便好。”
珍重是告别之语,想来玄睦能懂。
喜儿出去悄悄传话,余小晚这才起身寻了火折子烧了那字条。
吃罢午饭,斜在榻上逗了会儿鸟儿,这些日子,小呼呼的日常除了吃便是睡,连睁个眼都是难得勤快一回的事儿,即便她故意逗弄它,它也顶多歪头躲躲,躲不过便懒得再动,就算头朝下给它摆个新造型,它也无动于衷,还真是懒出了鸟类新境界。
是呼呼特别,还是说,雏鸟都这样?
可它都能飞到她肩头这么高了,也不算太雏的鸟儿了吧。
看着小呼呼毛茸茸一团睡得喷喷香,余小晚也觉得困了,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到傍晚。
眼看着时晟快从兵营回来了,余小晚这才起身忙活起来。
藏了这么多日的绕指柔,被喜儿夸成印度神油一般的存在,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将它与赵淳配给她的安神香掺在一起,点在外室香案,夏风一吹,满室馨香,真真儿是好闻。 天色微暗之时, 时晟才回转。
一进门,他便察觉了那熏香。
这几日,余小晚每晚都焚,他倒也没有在意, 抬步坐到了首位。
余小晚起身先行了礼,这才问道:“将军可曾用饭?”
时晟直接道:“六子已去了火房,你等下陪我一起用。”
“是。”
六子很快便领着两个小厮端着晚饭过来,余小晚怕那熏香闻的多了会有异样, 连同喜儿一起打发走,满屋子独剩他们二人。
时晟并未多言,余小晚不时给他夹菜,殷勤的紧。
时晟瞟了一眼她肩头歪头大睡的小呼呼, 难得问道:“那是什么鸟儿?为何总在那儿?”
余小晚抬指揉了揉小呼呼的小脑瓜, 笑道:“什么鸟儿, 妾身倒也不知,不过, 许是妾身救了它, 它便一直跟着妾身。鸟儿尚知报恩, 何况妾身欠了将军这许多。”
时晟睨了她一眼,眸光幽暗, 看不出悲喜。
“有话便直说。”
余小晚又夹了一筷子菜给他,这才说道:“将军今日可否去见张姨娘?”
“兵部侍郎那庶妹?”
“正是。”
时晟即便吃饭依然沉稳, 丝毫不见半点莽夫之态, 他吃了口菜, 看都不看她一眼,沉声问道:“为何?”
“为了被茯苓拦住。”
“哦?”时晟挑眉,“你又怎知她会拦我?”
“将军若不信,咱们便赌上一赌,若她不拦将军,将军不愿在张姨娘那儿多待,随时都可以回来。若她拦,将军便顺水推舟,看看她究竟有何招数要使。”
时晟斜睨了她一眼,点墨般的眸子冰封的一般。
“这如何算赌?横竖都是我在奔波,你闲人一个,只消坐等结果,又没有丝毫损失。”
余小晚万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她都宽宏大量的把夫君让出去了,他干嘛得了便宜还卖乖?
心里不满,面上还得陪着笑。
“那将军要如何赌?”
“若茯苓真拦了我,我便按你的计划拉拢她,若她没有……”时晟突然探手过来,隔着桌子挑起了她的下巴,眸光沉沉的望着她,“若她没有,你明日便搬出将军府,产子之前,暂且住在别处。”
余小晚闻听,微微睁大眼,不过眨眼的工夫,眼圈便红了。
“将军何须如此拐弯抹角,不管输赢,妾身都会搬出将军府,不会让将军为难。”
时晟松开她的下巴,招手让她过来。
余小晚听话地过去,被他拉坐在腿上。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好,其他的就不必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