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淳沉吟了一下,回道:“倒也没甚不妥,只是有些感慨。”
“哦?说来听听。”
“夫人这一胎异常的□□,如此折腾,若是旁人,只怕早已……不过,将军勇猛,孩儿自然也勇猛,如此想来,倒也不算稀奇。”
时晟听罢,微微蹙眉,“落胎很容易吗?”
赵淳无奈地捻须笑道:“将军常年在军营,许是不知,女子有孕便十分娇弱,尤其是孕初,稍有颠簸便会小产,即便是中期稍安,也须得多加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落胎,悔也无用。”
时晟转眸看了一眼床上假装昏迷的余小晚,低喃了一句,“竟是如此。”
赵淳叹道:“将军若还想要这孩儿,以后还是多小心些吧,虽蒙祖上庇佑,暂时安然无恙,可下次,谁也说不准。”
赵淳走后,时晟坐在床边望了她许久,要不是他之前那般残暴地踹断她两条腿,余小晚差点以为他是在深情凝视。
直到丫鬟端了汤药过来,他才起身坐到一旁,看着那丫鬟一勺一勺给她喂下。
时晟何时离开的,余小晚并不清楚,那药许是有些安眠之效,她服下之后,就真的睡着了。
心凝形释仅有一天的时效,第二日傍晚,她坚持自己忍了三分钟,不,或许连三分钟都没有,立时又兑换了一枚。
望着那每分钟减少1-5点的伤害承受值,余小晚无声叹气,虽然500积分不算多,可也禁不住她每天都刷啊。
赵淳确实谨遵了时晟的命令,断骨给她错开了固定,如此一来,长起来就特别的慢,还疼。
自打被时晟扔进这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院子,余小晚就再没离开过这屋子,她只知这里远离将军府,其他一概不知。
院子里丫鬟婆子倒是都十分恭敬,可却一问三不知。
余小晚也不知玄睦那案子查得如何了。
时晟似乎很忙,却每日都要过来坐坐,偶尔还会过夜,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深夜而来,只待半刻便会离开。
既然这般忙,何必还要费事过来,实在费解。
这日,时晟一如往常,踏月而来,只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余小晚像往日一般一直在装睡。
待他走后,她才安心地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时晟前几日送来的小呼呼,打算正式休息。
刚阖上眼,就听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黑影蹑手蹑脚的潜了进来。 余小晚冷眼看着, 警惕地向床内侧撤了撤身。
却不曾想,那黑影熟门熟路地走到桌前点亮了烛台。
卧房门并未关上,烛火窜跳了一下,余小晚终于看清了来人。
“杏儿?”
是平日伺候她的小丫鬟。
这陡然的一声吓得小丫鬟打了个激灵, 回过头来赶紧福了福。
“都是奴婢的错,吵醒了夫人。”
余小晚蹙眉望着她,“你这是……”
杏儿走到床前,又点了一盏烛台, 屋内霎时更加亮堂了。
“回夫人,是将军吩咐的,说有贵客马上要来,要奴婢别惊扰到夫人, 先进来掌上灯。”
余小晚无语了。
“那你为何不直接端了烛台过来?”
杏儿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方才奴婢是端了烛台的, 不曾想走了一半打了个呵欠,再低头, 烛火已被廊风给吹熄了, 想着夫人房中也有火折子, 就……”
廊风?
余小晚奇怪地望了一眼窗外的朗月星辰,哪里有一丝的风?
余小晚蹙眉, “是何贵客,你可知道?”
杏儿摇了摇头, “奴婢不知, 王婆儿已拎着灯笼去巷子口候着了。”
话音未落, 便听院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随即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蒙着黑斗篷的人影晃了进来。
甫一进屋,那人便摘掉了头顶的斗帽,视线直直的便寻到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