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有点懵,“罚,罚了十杖。”
“十杖?!”耶律越俯身便抱起了她,“挨了打还乱跑什么?!”
余小晚怔怔地望着他,本以为他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就算不怀疑,也会责怪她昨夜的无理取闹,却不曾想,他一夜未眠,竟是在担心她!
“我其实……”
……还未去领罚。
想了想,余小晚咽回了这后半句。
就让他以为她挨过了吧,免得他再去找公主求情。
耶律越一路把她抱进了屋中,放在了榻上,幸而他不敢撩开她的襦裙查伤,不然可就露馅了。
余小晚没敢多留,安抚了他几句,见他的确不曾怀疑她,这才起身离开。
耶律越一路将她抱到院门口,竟还想直接送她到下人院,余小晚赶紧挣扎着下来。
“我无碍的,都是自己人,下手也轻,你且放心吧。”
回了公主院里,公主还未起身,她又等了片刻,这才听到屋里召唤。
她与采薇一同入内伺候公主梳洗,趁着采薇出去倒水的空挡,余小晚悄悄摸出一张纸笺呈了过去。
“公主,这是……侯爷让奴婢转交给您的。”
冷艳的凤眼微动,看了一眼那纸笺,接了过来。
展开来看,果然是耶律越温雅清润的小字。
信自然是余小晚写的,亏得之前耶律越悉心教导,大部分常用字她都能临摹的极像。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不过是一番罪己,再一番陈情,总之就是含蓄却又不失热烈的表达出了耶律越对公主多年的深情不悔。
公主看罢冷嗤一声,直接团成一团,转手丢掉,神色格外的不屑。
“痴心妄想!”
余小晚不以为意,捡起来抚平叠好,悄悄放进公主的抽屉…… 待公主收拾妥当, 余小晚这才过来告退,打算去领罚。
公主看都不曾看她,靠在廊下望着晴光映雪,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
“不急, 过几日再说吧,过来帮我捶捶肩。”
自那日起,余小晚便隔三差五的以耶律越的名义给公主送情书,信里大多是她借的穿越前的那些古诗词。
从徐再思的——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到俞彦的——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 眉间露一丝。
再到司马相如的——一日不见兮, 思之如狂。
一字字, 一句句,越写越露骨, 也越送越勤快, 从三两日一封, 到每日一封,甚至两封!
敦贤公主每封都看, 看过依然是满脸不屑,随手丢掉, 可已不会再如最开始那般团成一团。
而她每次都会帮她捡起, 折好了放进抽屉, 之前放的那些也都还好端端的摆在里面,细细一看,位置略有变动。
眨眼便进了二月。
二月二,龙抬头。
一大早起来,敦贤公主没有如往常那般到书房阅书,也没抚琴,独独地坐在窗边望了许久的梧桐树。
“采琴。”
“奴婢在。”
“去,请侯爷过来,今日是龙抬头,便与他一同用鼓撅,也算是过节了。”
鼓撅是一种手擀面,二月二吃鼓撅,可保家宅安康,邪祟不进。
余小晚眸光微动,转身浅浅一福,回道:“是,奴婢这就去。”
竹园之中,积雪已融,虽已是二月,却依然是春寒料峭,冷意逼人。
耶律越倒像是不怕冷似的,一如往常,纸窗大敞,伏案阅书,边看边不时的提笔添加标注。
他读的很是认真,蝇头小子写在那书页边角,依然温雅端正。
他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不薄不厚不艳不黯,好看的恰到好处,哪怕只增减一分都会让人觉得遗憾的唇,微抿着,通亮的晨光之下,仿佛能看清他细微的唇纹,淡红柔韧,惹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