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
余小晚一怔,“计划?”
耶律越抬手撩起她被风吹乱的一缕青丝,挂在耳后,缓缓吐出两字。
“春耕。”
余小晚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
耶律越看了一眼她身后,他那贴身小厮抱着刚从浣衣房取来的干净衣物正走过来,他没再多说,只道了一句。
“你等我便是。”
余小晚抱着那画回转,一路忐忑不安。
春耕,顾名思义,便是春来初耕之意。
为表圣上亲民,也为显示农耕之重,另也算为一年丰收祈愿,每年二月的第二个亥日,历代苍帝都会携皇亲贵胄乃至家眷,一同下田,亲自犁地播种,是为亲耕。
那一日,不止公主要出城,京中大员极其家眷全都要出,苍帝亲卫自然要大阵仗的护佑,时晟身为镇国大将军,自然也会随行相护。
在苍帝回城之前,城中戒严,准出不准进,以防外寇趁虚而入。
问题便出在这准出不准进上。
届时,城中好事无聊之人,尤其是富家子弟,都会随队而出。
一来,可以一睹圣上龙姿;二来,可以趁机细察皇上宠信之人;三来,也能顺便瞅瞅皇后的国色天香。
换而言之,那一日,最易混出皇城!
耶律越是想趁机逃走?
余小晚惊疑不定地回了前院,公主正在一株红梅树下抚琴。
琴音泠泠,点点红梅绽在枝头,公主一袭堇色宫装富丽端庄,随着轻拢慢捻微一摇首,金凤步摇摇曳生姿,映着红唇平添冷艳。
此情此景,景美,音美,人……更美。
见她回转,公主琴音不断,微微抬首,凤眼流转,先瞟了一眼她的身后。
“侯爷呢?”
余小晚赶紧上前回禀。
“侯爷听闻公主相邀,欣喜尤甚,说要沐浴更衣方显庄重,便托了奴婢先奉上一点心意,望公主欢喜。”
“心意?”公主瞥了一眼她双手奉上的画卷,“看看也无妨。”
余小晚这才上前,与采薇两人一同,小心的展开画卷。
那画中雪梅自不必说,耶律越的丹青妙笔可不是虚谈,莫说本就喜好字画的公主,就是余小晚与采薇这样的“粗人”,也能看出这画中精妙。
“画倒是好画,他倒是有心了。”
公主莲步轻移,上前细细品鉴,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一侧的题词上。
“暗香疏影月独明,一度孤梅二度晴……”公主沉吟片刻,突然轻笑出声,“这耶律越,满腹经纶都用在了歪地方,倒也有趣。”
采薇虽不明所以,可这些日子却看得清楚,公主对这耶律越确实不同。
她讨好地笑道:“这怎会是歪地方?取悦公主,那可是顶顶要紧的头等大事!公主这般高贵倾城之人,莫说侯爷,只怕全天下的男子都趋之若鹜,侯爷这也不过是近水方便了楼台,不然哪容得他的字画入了公主的眼。”
这一番话甚得公主之心,公主随手一摆,高贵又不失冷艳。
“拿下去好生裱了,便先挂在……本公主的卧房吧。”
这话一出,采薇与余小晚互相对视了一眼,采薇笑得暧昧,余小晚却十分牵强。
那一日,耶律越与敦贤公主相处十分融洽,耶律越温文尔雅,恭谨有礼,与那情书中热烈的表白天差地别,却反而更有吸引力,让人更想与他亲近。
想来也是,表面俊美温雅,内心狂放热烈,这般如玉公子,又有几人不喜?
公主高高在上,寡居多年都无人敢主动靠近,虽说苍帝也曾给她指过婚,可她生性高傲,自然不愿这种像是逼迫旁人娶自己的婚事。
可再高高在上又如何?
她终归是个女子,自然也渴望有个如意郎君。
耶律越俊美无俦,德才兼备,又如此大胆的主动靠近,她又如何抵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