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些银钱,制备了些东西,骡子换驴,板车也不要了,只换了两个竹筐栓在驴背上,筐里放上两只绑了腿的芦花老母鸡,晒好的腊肉,串好的玉米棒子,乱七八糟的,之前茶摊店家给的包子大饼什么的,通通不要,换了几个窝窝,几块肉干,又换了个水袋。
余小晚看得目瞪口呆,她看了看那满满两筐土货,再看看揪了个玉米棒子喂毛驴的耶律越,简直不可思议。
他怎么这么懂?
一点儿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子。
耶律越抬眸望了她一眼,探手揉了揉她的发,眸中漾着温煦的笑意。
“走吧。”
扶着她上了小毛驴,耶律越自然地牵起缰绳,真如携着有孕小娇娘的夫君一般,牵驴而行。
他们没有走小道,依然走的官道,一路没有急色,悠闲的紧,走出去没多远,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余小晚忍不住一阵紧张,攥着驴辔的手都僵住了。
耶律越头都未回,淡淡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传入她的耳中。
“不必紧张,你我就是回娘家探亲。”
话音未落,耶律越已回过头来,唇角的笑意温润如常,望着她的视线更是满怀柔情,无需刻意演戏,已然像极了一个宠爱娇妻的小郎君。
“娘子,行了这么许久,可口渴?要不要喝些水?”
不等余小晚答话,他已自顾取下了挂在筐边的蛇皮水袋,拧开口,递给了她。
余小晚接过,仰头喝了一口,还未放下水袋,身后马蹄声已近了,扬起的尘土呛人的紧。
“咳咳咳!”
余小晚掩鼻一阵地咳嗽,耶律越赶紧帮她挡了挡尘埃。
“娘子慢些,待这些军爷过了再喝。”
追来的是一队守城侍卫,领头的看到他俩时已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后面一大队人马都跟着停了下来。
耶律越抬手搂在余小晚腰际,茫然地望着他们,嘴动了动,带着普通百姓对兵丁将士的畏惧,没敢说话。
余小晚坐在驴背上,微侧着身揽在耶律越肩头,同样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眸中更是带着怯懦妇人该有的惊吓之色。
“夫,夫君……他们,他们要做什么?”
耶律越越发的茫然了几分,微微摇了摇头,“为夫也不知。”
那侍卫头子勒停了马蹄,从怀中掏出个压瘪的画卷打开来看了看。
古代那简陋的通缉犯画像……
他看了看耶律越,有须,不像。
又看了看余小晚,大着肚子,也不像。
再看两人风尘仆仆,又是骑着悠哉的小毛驴,越发觉得不像是亡命天下的通缉犯。
收起画像,他又随口问了两句,也就是场面话,什么打哪儿来?到哪儿去?姓字名谁?吃饭的营生是什么?
问罢,更觉得没什么可疑的,遂一扬手臂,带着大队人马继续西行追了过去。
余小晚眼睁睁望着那扬起的尘土消失在官道尽头,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不,不是吧!
他们真就这么走了?
确定不再回头怀疑怀疑耶律越的胡子,或是她的假肚子?
或者看看她筐里那两串老人通常都不会吃的干辣椒?
回娘家送辣椒,又不是巴蜀人!
她真心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小说、影视剧全都白看了!
那种被人盘查,前面都安然无恙,临放行时突然画风一变,分分钟就要被揭发吓得人心跳加速全身冒冷汗的窒息操作呢?
小说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
“想什么呢?”
耶律越收起蛇皮水袋,牵起缰绳,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许是一切都太顺利了,余小晚紧绷了一路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幸好追来的是这些虾兵蟹将,若是时晟或是御林军统领之流,只怕就糟了,他们可都是认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