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一卷卷堆成小山的画卷上,想象着耶律越伏案挥毫的画面,唇角情不自禁地扬起。
她信手翻了翻那幽篁卷筒,记得当日离开之时,这卷筒中的画卷还松松散散的,如今再看,却已塞的满满当当,显然是耶律越近几日方才画的。
她抽出一卷来看。
红梅傲雪。
再抽一卷。
雪梅留香。
再一卷。
凌寒独自开。
再……
梅,全是梅!
满筒画卷,居然都是梅!
这一幅幅梅少有画完,大都只画了一半,有些是丹青,有些是水墨,然而不管是何画法,都是梅,都无题词,更无落款。
梅?
是为……公主所画?
余小晚闭了闭眼,勉强压下胸口闷痛,最后抽出了卷筒中仅存的那寥寥几幅画卷。
没有意外,依然是梅,是梅,还是……
她的视线顿住了。
新展开的这副丹青,极美。
几蔟梅枝交错横斜,点点红梅零落如雪,梅花树下,一张琴案,半角蒲团,青铜香炉有之,袅袅青烟有之,甚或是不合时宜的竹笛亦置于了案上,却独独没有那该有的琴。
【暗香疏影留不住,生死情劫亦枉然,念悠悠,怨悠悠,直叫华发变白头。】
落款,白晨之。
是白晨之,不是耶律越!
余小晚盯着那落款望了许久,再看那日期,竟是昨夜凌晨所画。
她突然越发的喜欢起这副画来,她甚至觉得,这是耶律越画给她的。
不管是与不是,她都想将它带走。
可她连单独面对耶律越都不敢,又如何有勇气去问他讨要?
思前想后,她鬼使神差的将那画细细卷了卷,不问自取,揣入袖中。
孔乙己有云:窃书不能算偷。
这可是鲁迅老先生的原话。
她这窃画也不能算偷!
不算偷不算偷!
刚放好其余画卷,便听园中传来脚步声,隐约还有小厮的抱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标准的一更……
ε=(?ο`*)))唉
谢谢□□ile宝宝的雷~(づ ̄3 ̄)づ╭?~ “啊啊啊, 真是!难得侯爷与公主一同踏青,怎的偏偏赶上时将军回宫复旨,还非让咱们公主也进宫面圣!”
小厮的声音过后,便是耶律越淡漠如水的嗓音。
“莫要妄议圣上。”
小厮吐了吐舌头,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那侯爷便歇着吧,小的去挑担水来,待会儿给爷沏壶新茶。”
小厮的脚步行到一半便调转了方向, 挑起院中的水挑离去,耶律越也未多说,依然稳步而来。
余小晚瞬间慌了神。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扫视了一圈儿,外室根本无处可躲, 只得快速地挪进了内室。
刚闪身进去, 身后便传来了推门而入的咯吱声。
余小晚赶紧回身扫了一圈, 貌似只有床榻下能躲,这会也顾不得脏不脏, 先躲起来再说!
床榻之下, 果然很脏, 厚厚的灰尘,还有成片的蛛网。
耶律越果然是太过温善, 下人们个个都不怕他,洒扫的竟这般敷衍, 看她回去之后不好好教训教训那懒惰的皮猴!
这厢正替耶律越忿忿着, 那厢却听吱呀一声, 卧房门推开了。
隔着素色的床帏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双布履缓步而来,停到了床边,坐下。
稍倾,布履褪掉,床板咯吱吱响了几下,耶律越似是躺下了。
余小晚微有些诧异,她躲到床下不过是做贼心虚,其实并未料到耶律越竟真会回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