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耶律越一路带她回了竹园进了竹林!
望着满院幽篁,她的心越发乱如麻。
“侯爷,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耶律越不语,直拽着她在那竹林中行来走去。
“侯爷?”
耶律越已带着她绕了两圈了,却始终没寻到他满意之处停下。
直到余小晚忍了许久又唤出第三声“侯爷”,耶律越才终于停住了脚步。
“就是此处。”
余小晚一怔,挑高了纸灯照了照。
此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大抵是不远处有两支歪斜的枯竹,临近根部处已折断。
折断?
余小晚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这里是……
她又四处照了照,似乎的确是那雨夜癫狂之处!
“你,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惊愕之余,她甚至忘了尊称贱称。
耶律越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你以为呢?”
余小晚垂眸,“我,我不知。”
“不是说今夜不说谎的吗?果然是恶习难改吗?”
“……”
耶律越终于松开了攥了她许久的手腕,转眸望着那断竹,缓声道:“情诗是你写,梅图是你送,这接连两次撞见公主沐浴,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可对?”
第一次是,第二次不是。
可那又如何?
余小晚将那纸灯随手挂在一处枝杈,抬手揉搓着被他攥得隐隐发麻的手腕。
“对,没错,公主并不知情。”
耶律越转过身去,缓步走到那断竹旁,竹叶沙沙踩在他的脚下,他抬起修长的手指一节一节的描绘着竹节,画竹画骨一般。
“你既是为了撮合我与公主,为何那日要湿衣而去,还要在那林中抚掌长泣?早些引我见了公主不是更好?”
“我……”余小晚狠了狠心道:“我怕公主责罚我,自然要让你怜悯我,如此才能帮我说情。”
描绘竹节的长指微顿,继续若无其事地描绘,兜帽遮住了耶律越所有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的凉薄嗓音。
“你当年时常跑来寻我,还口口声声说心悦我,可也是皇上的旨意?”
他说的分明是那穿越女,没想到连她的锅也得她背着。
“是,皇上早有密旨,要我多与你亲近,早晚都是有用的。”
“如此说来……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虚情假意?”
余小晚故作轻松随意答道:“是。”
“所以你才能这厢说着心悦我,那厢却与李忠暗度陈仓?”
又是穿越女的锅!
余小晚忍不住辩解了一句:“与李忠,那是公主的旨意。”
“可我还是有些不明。”耶律越握着那枯竹,淡淡道:“当日,你为了博取我的信任,假意说那令牌难偷,我懂,可为何你偏偏不用迷药要用禁药?你不知晓中了禁药是何后果?”
还是穿越女的锅!
余小晚暗自苦笑。
“我知与不知,又如何?横竖都是为了博取你的信任。”
“即便你不中禁药,当日你假意为我偷令牌,又为我重伤,我同样信任你,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余小晚滞了一下,终究还是替那穿越女背了口巨无霸大锅。
“还有什么比妻子更能得你信任?我失了清白无妨,只要能得你全心信任,一切都值得了。”
咔嚓!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脆响!
那本已折断的枯竹,二度遭殃,依然毁在了当日折断它的耶律越手中。
耶律越不发一言,若无其事地将那断裂的半竹丢在地上,一时间,枝摇叶晃,簌簌沙沙,当日卡在幽篁之间不曾倒地的枯竹,最终还是被耶律越强硬地拽下,倒在一片枯枝败叶之间,自立坟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