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扶着她,也赶紧福了福。
余小晚毕竟站着,想了想,也福了福,却不想,腿多日未动,到底还是有些虚软,一个不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嘶!”
她倒抽了口凉气,真疼!
“小姐!”
不等秀娥搀扶她,时晟已快她一步上前,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
时晟抱着她径直到了床边,小心将她放下。
她如今已基本恢复,平躺侧身都无碍了。
“将军?”
不等她问话,时晟竟突然撩开薄被,钻了进来,二话不说,探臂将她搂入怀中。
余小晚一脸茫然。
这,这什么节奏?
难道那婆子没跟他说实话?
不等她揣测明白,时晟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已自头顶隐隐传来。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
“嗯?”
“当日你身上不止那一个‘心’字,右肩还曾有过‘鬼’,如今小腹再有个‘觜’,也没甚稀奇。”
“奴婢,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
余小晚是真不明白。
时晟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紧了又紧,这才又道:“当夜在城郊破庙,那般昏暗夜色,你一眼便认出了秀娥……” 余小晚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
时晟却未停,依然沉声絮絮。
“那日你身受重伤, 赵淳说你能捡回条命简直奇迹, 你刚从昏迷中醒来,意识根本不清, 却下意识地唤出了喜儿的名讳, 即便你原本便见过喜儿, 也不可能在那般状况下,轻易辨出。
我还刻意提了茯苓, 你意识不清之下,竟也下意识地想保她,显然是出于本能, 可茯苓与你并无瓜葛, 你为何要保她?”
这接连数语,余小晚已不知如何应对, 时晟却依然未停, 还在诉着。
“还是那日, 我问你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你先说信,又说不信,再说将信将疑, 不过是顺着我的话, 不想多谈罢了。
之后两度问你是否知晓夙世缘结, 你均称不知, 可后来你问了我许多无关痛痒的问题, 却丁点不好奇夙世缘结是什么,根本就是刻意避开。
还有前几日,我专程给你解释了夙世缘结,你自当明白另一人身上出现这印记意味着什么,却故意那般说,故意激怒我,故意想让我……误解你。
我说的可对?”
“……”
不带这么玩的!
时晟怎的突然变得这般聪明!
好吧,时晟本身就不蠢,只不过固执不肯变通罢了,如今倒是灵活了不少,蛰伏了几日,竟能想明白这些。
不过,他终究不是玄狐狸,还差着那么些许奸滑。
余小晚探手搂住了他的窄腰,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捏着嗓音嗲声道:“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都随将军。”
时晟向后撤了撤身,抬起她的下巴,垂眸望着,黑眸幽暗,点墨一般。
“你恨我吗?”
余小晚张着玲珑水瞳,一脸无辜道:“奴婢怎会恨将军,将军救奴婢于水火,还为奴婢正名,甚至眼看就要娶了奴婢,奴婢敬您,爱您,感激您都来不及,怎会恨您?”
墨瞳仿佛藏着暗礁,越发暗了几分。
“真的吗?”
余小晚眨了眨纤长的瞳睫,莞尔一笑:“那是自然,奴婢永远不恨将军,若没将军,奴婢只怕现下早已死了,将军是奴婢的救命恩人。”
时晟突然阖上眼,垂首吻上了她的唇角,一贯凉薄的唇微有些烫。
“锦儿,我的锦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
“锦儿?是先夫人吗?奴婢见过先夫人的,和奴婢长相似乎并不相似。将军之前多次嗅闻奴婢,还说奴婢模仿先夫人,难不成是奴婢身上的气味与先夫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