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公主府见到昏迷不醒的她,大约勾起了时晟对上官锦的回忆,他便不能自控地出手救了她。
之后种种,虽说都指向了她是上官锦,可固执如时晟,即便信了夙世缘结,却也不会信这般玄之又玄的借尸还魂。
他不信她是上官锦,却又想让自己相信。
所以,他派人监视她,每找到一条她与上官锦相似之处,他便会记在心里,然后待她更好,麻痹自己她便是上官锦。
本来一切都会伪装的很好,连她都不会知道他其实根本不信她是上官锦。
直到……
他得知她额间的“淫”字是真的!她真的与耶律越有过切肤缠绵!
在时晟心中,上官锦玉洁冰清,对他痴心一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所以,那一刻,美梦骤然坍塌。
他愤怒了。
他怒她亲手毁了他好不容易搭建起的一点希望。
可他其实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怒,因为内心深处,他根本就没相信过她是上官锦。
所以,小呼呼的一个振臂拍翅,便将他的理智拉回,放过了她。
之后数日不来,他大抵是想明白了。
不过是找个替身,找个可以让他良心好过的借口,又何必在意旁的许多?
她是否完璧,不重要。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也不重要。
他喜欢她身上属于上官锦的气味,喜欢她有着上官锦的喜好,喜欢小呼呼黏着她,喜欢回府之后,有个像上官锦的女子等着他。
这便够了。
【你恨我吗?】
【锦儿,我的锦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
他要的只是恕罪,只要她别做的太出格,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当她是上官锦,宠着。
可在他内心深处,上官锦是上官锦,采琴是采琴,上官锦的院子,无论如何,也不准外人进去。
余小晚不敢说自己猜对所有,可也是大半了。
时晟许久不语,最末只丢下一句:“早些睡吧。”
便转身离去。
余小晚望着他的背影,终于觉出了一丝棘手。
他若以为她是上官锦,她只消想法子证明自己不是便好。
他这般明知她不是,却偏要装作她是,她又该如何让他放她回公主府?
无论怎样,若说时晟此番作为是对上官锦情深似海,余小晚依然是不信的。
他只是愧疚而已,只是愧疚,绝无其他。
时晟走了,余小晚也卸了力气,今日初次下地走动,一下走的太多了些,确实有些勉强,腿脚都酸疼的厉害。
“秀娥。”
“奴婢在。”
“取了大木桶过来,我想好好泡泡腿脚。”
“是,小姐。”
最近这几日,时晟但凡一走,喜儿立马跑的没影,根本连样子都懒得装,直接不伺候了,独留秀娥一人在她身侧。
门吱呀而开,秀娥似是出去了,不等关门声响起,便听她似是遥遥地喊了声:“高侍卫?”
余小晚靠在床头,隔着薄纱折屏张望了一眼,隐约见到高德行来。
“采琴姑娘睡下了吗?”
“还不曾睡下。”
高德微叹了口气,“那便让她收拾收拾,将军在前厅等她。”
秀娥诧异道:“将军这才刚走,又出了什么事吗?”
这些日子时晟常来这边,高德跟着他自然也常来,与秀娥倒是混得极熟,想了想,直言道:“圣上连夜下了圣旨,要采琴姑娘接旨。”
秀娥一喜,“莫不是赐婚的圣旨?”
高德摇头,“以采琴姑娘的身份,只要口谕赐婚便好,根本不必这般专程下旨。”
“那是……为何?”